爸爸的满脸落寞，觉得有什么厄运仿佛在重演。

    妈妈在一边笑得得意：哈哈哈，白血病啊！那不就活不了了！

    哈哈哈，活该啊！许大江，恶人有恶报，你的报应来了！

    老天有眼啊，幸亏我跟你离婚离得早，要不然就被你给拖累了。

    我看妈妈笑得越来越开心，想到了前世。

    妈妈偷走了那四万多，拿出记账本，说这是提前还债。

    我想拿回来，跪着哭求她。

    但这些，一点点都没用。

    她反而说：你爸那个男人没半点用，死掉就死掉了。还没把接下来的抚养费给我，也才只给了那么点钱。啧啧！而我还要把你这个拖油瓶养到大，真的是亏大了！亏大了！

    后来，这个钱花在了弟弟跟徐振国身上。

    一条昂贵的西装跟一堆昂贵新奇的玩具。

    我爸爸死前用血汗给我攒下的钱，短短几天，没了……

    现在，我看着妈妈又从包里拿出了记账本，疯狂动笔。

    果然，她会这样说：许大江，你得先把欠我的抚养费给了，一个月三千，现在许凡凡还小，你得还我……

    不等她说完，我直接冲上去抢过记账本，疯狂乱撕。

    在妈妈错愕的眼神中，将碎纸撒在她的脸上。

    我笑，笑得难看。

    记啊，你记账啊！我把账本撕了，看你还怎么记！

    你要算钱是吧。好啊，那我跟你算！

    你婚内出轨，欠我爸精神损失费五十万！你从小到大虐待欺负我，不配为人母，欠我精神损失费抚养费健康费……两百万！你跟奸夫结婚后到处招摇，给我丢脸，赔我脸面费五十万！一共三百万，你赔！你赔啊！

    妈妈被我吓到了。

    她手一松，笔掉在了地上。

    徐振国连忙隔开我跟妈妈，生怕我伤到他的宝贝儿子。

    他不断对我示好：凡凡，你妈妈还怀着孩子呢！你别吓你妈妈，别吓她啊！

    妈妈皱起了眉，她喊肚子疼。

    我看着两人满脸紧张，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妈妈的裙子下流出，看着妈妈哭着呼救。

    莫名的，一股畅快浮上心头。

    徐振国想要带着妈妈离开，我拼命阻拦，发疯一般大喊：

    赔钱！三百万！快点赔钱！赔钱！

    走什么走不赔钱哪都别给我去，快点赔钱！

    不就是一个野种，掉了就掉了！妈妈，我这是在给你省钱，不是你说养孩子费钱吗不生多好啊！不生多好啊！

    徐振国打了我一巴掌。

    妈妈身下的血流的越来越多，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她已经完全无法站稳了，靠在徐振国的身上，充满哀求地看着我。

    我不管，我就是阻拦。

    发疯尖叫一般阻拦。

    我乱抓头发，在地上又爬又滚，发疯到了极致。

    钱给你！都给你！给你好了吧！

    徐振国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红的，扔狗一样扔在我的身上。

    我连忙站起来捡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

    他路过时，还在我的身上踩了一脚。

    皮鞋的脚印，又大又明显。

    我顾不上自己，把那些钱一张张手在手里。

    旁边的人看到了还帮着我捡。

    当我拿着钱回去时，看到爸爸站在一边无声地哭着。

    他看到我，转身想走。

    我追了上去，主动抱住了他。

    开口：爸爸，求求你别放弃治疗，求求你好好活着，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爸爸哀恸垂泪，整个人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