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都是记忆片段的碰撞。

    你利用了我们的痛苦。夜安抛出第47号克隆体的记忆——蟹堡王地下室的屠宰场景。

    旧神用触须接住这段记忆，将其扭曲成自己的一部分：痛苦让容器更坚固。

    夜安突然释放全部382个死亡瞬间的记忆洪流。旧神的章鱼哥外壳开始崩解，露出内部蠕动的黑色团块——那是由无数居民意识碎片拼凑成的畸形聚合体。

    知道为什么第383次会成功吗夜安的能量体在现实世界同时开口，声音让正在崩塌的建筑悬浮在半空，因为这次有人作弊。

    他从胸口扯出一段蓝色神经索——那是原始夜安自杀时，藏在竖笛里的真正记忆。

    五岁的男孩没有被献祭。

    他骗过了所有人，把自己的意识压缩成这段神经索，藏在历代克隆体的基因深处。

    比奇堡开始逆向坍缩。

    建筑碎块升向天空，重新组合成巨大的生物计算机原始形态。海绵宝宝的神经索一根根断裂，那些被吞噬的居民空壳像落叶般飘落。

    夜安的能量体伸手接住其中一个空壳——是派大星的粉色躯壳，现在已经轻得像蝉蜕。

    原来你也是容器。他轻声道。

    派大星的躯壳突然睁开眼：不，我是守墓人。

    最后的记忆碎片在意识空间炸开。夜安看到远古时期，第一个派大星自愿让旧神寄生，只为把祂困在这座海底城市。而章鱼哥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研究员，他用毕生精力设计了这个轮回系统，就为等一个能承受383次痛苦的灵魂。

    黑色核心完全碎裂时，夜安做了最后一个选择。

    他没有杀死旧神幼体。

    而是张开双臂，把那些苍白手臂全部拥入自己能量化的躯体。

    比奇堡的居民们。他的声音响彻正在重组的城市，该起床了。

    一缕真实的阳光穿透海面，照在重新变回黄色的海绵宝宝身上。它困惑地眨着眼，手里拿着一个没加腌椰子的蟹黄堡。

    远处，章鱼哥的竖笛声悠然飘来。

    这次演奏的是欢乐颂。

    11

    尾声彩蛋：深蓝回响

    蟹堡王重新开张的第七天，珊迪在清理柜台时发现了那截神经索。

    它躺在收银机最底层的硬币槽里，像一段半透明的蓝线，在阴影中泛着微弱的荧光。当她的松鼠爪子碰到它时，整个餐厅突然静止了一秒——

    海绵宝宝定格在翻肉饼的姿势，油花悬停在半空；

    派大星张着嘴，汉堡的酱汁凝固在舌尖；

    连墙上时钟的秒针都停止了颤动。

    神经索在她掌心轻微搏动，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深海频率。

    哎呀我的老天爷……珊迪的机械义眼自动切换成生物扫描模式，视网膜上浮现一行小字：

    [生物量子纠缠态保持率：73.5%]

    她猛地合上收银机。世界重新运转，海绵宝宝欢快的声音响起：珊迪你要试试新配方的酱料吗

    不、不用了。她把爪子背在身后，神经索已经缠上她的腕骨，像一条苏醒的小蛇。

    章鱼哥的阁楼里，《月光奏鸣曲》的乐谱翻到最后一页。

    原本该是终章的五线谱上，画着一个用血红色墨水绘制的五角星阵。星阵中央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五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原始比奇堡模型前，其中四人面目模糊，唯有最矮的那个清晰可辨——

    黄色卷发，夸张的笑容，领口别着实验助理SB的工牌。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章鱼哥的触须不受控制地抓起钢笔，在星阵边缘添上一串新音符。墨水渗入纸面的瞬间，整张乐谱开始渗出咸腥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