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已经是第二十把戟了。老工匠嬴铁用树皮裹着滚烫的铜柄递过来,就是这回勾的造法太费铜料...
秦侯握住新铸的青铜戟挥了挥,戟头月牙刃在晨光中泛着青芒。这种结合戈钩与矛刺的武器,本该在春秋中期才出现。现在,它将成为秦国武装的标志。
铜料问题很快能解决。秦侯指向渭水北岸的山峦,探矿的人昨天回报,那边山腰有孔雀石露头。
嬴铁突然跪倒在地:侯爷真能望气寻矿莫非是欧冶子...
起来。秦侯皱眉打断。这些古人总把科学当神迹。他正要解释铜矿与孔雀石的关系,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划破雨幕。
部落中央的空地上,二十名披甲武士正押着三个五花大绑的老者。子车年轻的面庞上溅满泥点,青铜剑抵在其中一人的后心。
侯爷!这三人在粮窖私藏黍米,按律当诛!
被按跪在泥水中的嬴禾抬起头,花白胡须沾满污泥:老朽是为部落留种!若都按侯爷说的放开肚皮吃,撑不到明年...
秦侯眯起眼睛。这个主管粮食的老臣,正是旧势力最后的代表。过去几周,类似的小动作不断——犁具意外损坏、箭簇偶然遗失,甚至有人在战士饭食里掺泻药。
嬴禾,你长子上月在陇山猎到三头野猪。秦侯突然道,为何不分给饿肚子的族人
老者脸色骤变。这种情报掌控力远超部落时代应有的水平——他们不知道秦侯建立了专职的行人队伍,专门监察内外动静。
拖去祭台。秦侯的声音比秋雨还冷,用他们的血祭新铸的戟。
当惨叫声消失在雨声中时,秦侯召集全部落宣布新政:废除长老合议制,设立农、工、兵三司;十五至五十岁男子必须参加三阵轮训;私藏粮食与兵器者,全家贬为奴籍。
从今日起,秦部没有饿死的懦夫,只有战死的好汉!秦侯将青铜戟重重插进祭台,飞溅的血珠落在周围人脸上,没人敢抬手擦拭。
变革如秋风扫过渭水两岸。新式农具让荒坡变良田,军事改革使五十人能发挥百人战力。当第一场雪覆盖陇山时,已有三个小部落主动归附。
侯爷,戎人部落也派使者来了。子车掀开帐帘带进一阵风雪,送来了十匹马和这个。
秦侯接过骨制容器,里面盛着淡黄色的结晶。指尖沾了点品尝,咸味在舌尖炸开——是盐!陇山以西的戎人竟掌握着盐矿。
告诉他们,用盐换铜器。秦侯拍案而起,等等,我亲自去见。
帐中众人倒吸凉气。自周懿王时戎人反叛,还没有华夏首领敢深入戎地。但秦侯记得《史记》记载:非子先祖本就是戎夏混血。这具身体里,本就流淌着两族的血。
三日后的风雪夜,秦侯带着十名卫士来到戎人部落。篝火映照下,戎人首领赤哲耳垂的金环闪闪发亮:嬴姓的侯,不怕我割了你脑袋当酒器
你会先想要这个。秦侯从怀中掏出块青铜饼,上面铸着繁复的云雷纹,用它能换中原的丝绸、玉器,比抢掠稳定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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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赤哲的手指碰到青铜饼时,交易达成了。没人知道秦侯还私下承诺了更多——来年开春,将教戎人制作能深耕的犁。
归途中山谷传来狼嚎,秦侯却仰天大笑。这些戎人不知道,盐铁专营将是未来国家命脉。而他现在,正把历史的车轮狠狠往前推进三百年。
周历新年这天,渭水河畔竖起九丈高的旗杆。秦侯站在旗下,看着三百名按新制训练的武士列阵而过。青铜戟组成的方阵寒光凛凛,远比半年前那支乌合之众像样得多。
报!周室使者已过汧邑!斥候飞马来报,打着玄鸟旌旗,应是畿内大夫!
秦侯唇角微扬。他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