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百年用在秦国身上。他猛地掀开帐门,潮湿的山风扑面而来。远处渭水翻涌着浊浪,天空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传令:放弃第一道防线,全部撤入峡谷。秦侯系紧皮甲束带,让工匠把剩余铜锭全铸成箭簇,再准备五十罐火油。
子车脸色煞白:可峡谷是死路!万一...
按我说的做。秦侯抓起青铜戟走向马厩,另外,把那个戎人俘虏带来见我。
当浑身是伤的戎族青年被拖到跟前时,秦侯割断他腕上绳索,递过一块盐砖。告诉赤哲,现在撤兵,秦国盐道永远向戎人开放。
青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俟野氏发誓要拿你的头骨盛酒...
那就带这个回去。秦侯突然将青铜刀刺入自己左臂,鲜血顺着刀槽流入陶碗。在众人惊呼中,他把血碗推到对方面前:喝下它,告诉戎人——秦侯的血,比渭水还多。
待俘虏离去,秦侯才让医者包扎伤口。子车急得直跺脚:侯爷何必自伤我们明明...
我要他们以为我慌了。秦侯指向峡谷两侧的山脊,看到那些裸露的煤层了吗通知士兵,决战时所有人用湿布蒙面。
次日黎明,大地开始震颤。秦侯站在峡谷尽头的巨石上,看着远方腾起的烟尘如同黄龙。最前排是上百头角绑火炬的疯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西戎骑兵,牛皮鼓声震得山石簌簌滚落。
点火!
随着秦侯令下,第一道火墙在峡谷入口腾起。疯牛受惊调头,反而冲乱了西戎前锋。但很快,俟野氏首领派骑兵射杀失控的牛群,大军继续推进。
第二道火沟!
隐藏在土中的沟槽突然爆燃,将峡谷分成两段。西戎主力被隔在火沟外侧,只有少量骑兵冲了过来。秦侯等的就是这一刻——三百名秦军从岩壁缝隙杀出,三倍人数的西戎骑兵竟被杀得人仰马翻。
侯爷神算!子车兴奋地大喊,他们马匹怕火!
秦侯没有回应。他紧盯着天空,直到看见云层开始由西向东流动,突然吹响骨哨。尖锐的哨声中,埋伏在两侧山脊的士兵同时掀开伪装,将火油倾倒在裸露的煤層上。
放火箭!
燃烧的箭矢落入煤层,整个峡谷北侧瞬间化作火海。更可怕的是,随着风向突变,浓烟正好笼罩西戎主力。秦侯早在三天前就注意到这个季节的风向规律——上午西风,午后转为东风。
峡谷内惨叫声不绝于耳。战马惊蹶,武士坠地,未被烧到的也被浓烟呛得失去战力。俟野氏首领的金盔在烟尘中忽隐忽现,秦侯张弓搭箭,青铜箭簇破空而去——
金盔坠落。
当啷一声,戎人的青铜弯刀纷纷落地。还活着的西戎武士跪在血泥里,用戎语高喊天罚。他们不知道,那些脆裂的兵器正是因为掺了过量的磷——秦侯故意让内奸传给戎人的假配方。
日落时分,秦侯站在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前。除了上千具铜兵器,更重要的是俘虏了三百多名戎人工匠。他特意找出那些满脸煤灰的冶炼师,亲手为他们解开绳索。
想学真正的青铜术吗秦侯举起一把刚缴获的、布满气孔的戎刀,留在秦国,我教你们造不会碎的兵器。
当夜,赤哲带着残存的戎人首领来降。老戎王跪在秦侯脚下时,他耳垂的金环还在微微颤抖:嬴侯...不,嬴公,戎人愿永世为附庸...
我要的不是附庸。秦侯扶起老者,将一把崭新的青铜匕首插进他腰带,是伙伴。
匕首上刻着两个新创的秦字——盐与铁。
庆功宴上,子车捧着俟野氏首领的头盖骨制成的酒器过来:侯爷,周使又至!还带着王室工正!
秦侯擦去嘴角的酒渍。王室工正专管百工技艺,突然造访绝非偶然。他快步走向祭台,那里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