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后的意识波在空气中震颤,形成物理世界可闻的诡异童谣:*滴答滴答齿轮转,备用躯壳在卵中颤,当少爷学会说,爸爸就从坟里爬出来...*
深渊底部传来父亲的狂笑录音,整座图书馆开始坍缩。埃德温突然将少年推进传送阵,自己却被暴涨的书架掩埋。洛伦佐在空间扭曲的最后一瞬,看见管家胸口绽放出冰蓝色电弧——那是七岁时他偷偷给机械心脏安装的备用能源。
5
血月宴会
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洛伦佐听见齿轮咬合声与心跳共振。宴会厅门扉开启时,十八盏水晶吊灯同时亮起,照亮墙上历代家主肖像——他们的眼球都在跟随来者转动。
别碰任何餐具。埃德温的机械手指扣住门框,冷却液顺着雕花门纹蜿蜒成金色溪流。他的瞳孔数据流显示着猩红警告:距离强制格式化剩余11分42秒。
猩红月光穿透彩绘玻璃,将管家的银发染成血色。洛伦佐忽然按住自己太阳穴,芯片在颅骨内发出蜂鸣——这是父亲植入的监控装置首次被激活。肖像画中的初代家主突然开口:第三支舞曲响起前,未完成仪式者将永困时空回廊。
大理石地面浮现出银色舞步标记,埃德温的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少年凝视着穹顶旋转的星图,突然扯开管家浸血的领结:这次由我主导。
第一支小提琴奏响时,时空开始扭曲。洛伦佐的皮鞋尖刚触到银色标记,四周宾客幽灵般浮现。他们的面具下涌动着齿轮与血管交织的混合物,这是父亲当年未能完成的永生实验体。
别对视!埃德温带着少年旋身避开某个实验体的抓握,礼服从腰部裂开,露出内部闪烁红光的机械脊椎。洛伦佐发现管家后背插着半截餐刀——来自上次循环中为保护他而受的伤。
第二支舞曲夹杂着玻璃碎裂声,月光变成粘稠的血浆。少年踩中错误的舞步标记时,某个时空切片突然闪现:埃德温在过往循环里七次被吊灯贯穿,十三次被实验体分食,第二十一次因核心过热在他怀中融化。
情绪波动值超标。芯片的电流刺痛太阳穴,洛伦佐却更用力攥紧管家的手。他们在旋转中撞倒香槟塔,金色酒液映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时空——每个镜象里的埃德温都在重复着:请活下去。
第三支舞曲前奏响起的刹那,埃德温突然将少年推出舞池。管家胸前的生物心脏迸发出冰蓝电弧,那是即将执行格式化程序的征兆。洛伦佐看见他无声地说着抱歉,机械手指按向胸口的自毁按钮。
芯片在此刻过载,剧痛让少年跪倒在地。父亲的全息影像从血月中浮现:情感冗余数据开始清除。洛伦佐的虹膜蓝光却突然穿透虚拟投影,他看见舞步标记的真实规律——那些银线根本不是舞蹈轨迹,而是机械核心的神经回路图。
当埃德温的指尖即将触到自毁按钮时,洛伦佐撞进了他的怀抱。少年带血的嘴唇贴上管家耳后的数据接口,用十六进制代码念出七岁那年设定的密码:埃德温,我命令你活下去。
时空在此时凝固,所有实验体保持着撕咬的动作静止。洛伦佐的手掌覆上管家胸口的机械腔体,生物心脏的跳动频率突然与他同步。那些历代家主的肖像画开始泣血,穹顶星图显现出真实的机械结构——整座城堡竟是放大百万倍的管家核心处理器。
血月崩裂的瞬间,洛伦佐带着埃德温跳完最后三个舞步。错位的时空坐标在此刻归位,他们脚下的银色标记汇聚成父亲实验室的蓝图纸。少年扯出自己后颈的监控芯片,狠狠刺入旋转的星图中心。
认知闭环解除程序启动。埃德温的机械音带着奇异的颤抖,他的生物心脏表面浮现出洛伦佐七岁时刻下的涂鸦。当所有实验体化作数据流消散时,管家终于说出了那个被加密的指令: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