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府走水那晚,乳母抱着未满周岁的小郡主从后窗逃出,怀里揣着半块刻着砚字的玉佩。而他手中,正握着另半块。
原来...你才是...萧砚之声音发颤,忽然听见院外喧哗,苏绾绾带着一队禁卫军闯入,手中举着的圣旨泛着冷光:镇北将军萧砚之,私藏前朝余孽,即刻收押!
林小满看着苏绾绾腕上的翡翠镯,终于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见着镯心刻萧字的,便是当年背叛长公主的苏家人...她猛地推开萧砚之,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转身撞向禁卫军的长刀。
血溅在萧砚之的软甲上,像极了那年长公主府里,开败的木芙蓉。
5·糖蒸酥酪与十里红妆
三个月后,江南水乡。
青石板路上,新嫁娘的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腕间翡翠镯,镯心刻着细小的砚字。萧砚之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在将军府灶台前烫出的印记。
那日在柴房,你为何要缝东珠他忽然轻笑,想起她躲在廊柱后,看他与苏绾绾说话时,气鼓鼓揪芙蓉花瓣的模样。
林小满捏紧手中的食盒,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糖蒸酥酪:东珠...东珠比她的眼睛亮。声音越来越小,却听见头顶传来低笑,带着胸腔震动:傻瓜,我看的是你发间的木芙蓉。
花轿行至镇口,忽然停下。萧砚之掀开帘子,取出个檀木匣,里面躺着半支玉簪,正是她母亲当年遗失的那支。簪头雕刻的,是半枝将开的白梅。
当年乳母带着你逃出,慌乱中遗落了簪子。他替她插上簪子,指尖划过她耳后,那里不知何时,也多了块浅红的胎记,后来我才知道,长公主府的郡主,耳后都有胭脂记。
暮色里,糖蒸酥酪的甜香漫出来。林小满忽然想起,初遇那日,他站在将军府门前,腰间挂着的,正是她从小戴到大的半块玉佩。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她这个小醋坛,终是打翻在将军的心里。
6·诗会:醋溜蟹粉与白梅笺
江南的十月,桂花香浸着青石板。林小满蹲在糖蒸酥酪铺子后院,对着新到的蟹粉发愁——萧砚之昨日说,城南柳家的蟹粉豆腐比她做的嫩滑。
娘子这醋坛子,倒比蟹壳还硬。竹帘一响,萧砚之穿着月白长衫进来,袖中掉出张洒金笺,正是柳家小姐柳如烟送来的诗会请帖,角上画着半枝白梅。
她捏着蟹钳的手骤然收紧,蟹壳咔地裂开:柳小姐的字,倒比她的豆腐更软些。指尖无意识划过请帖边缘,忽然顿住——这白梅的勾法,与苏绾绾帕子上的如出一辙。
诗会设在画舫之上。林小满扮作书童,袖中藏着半块从柳府偷来的玉佩,正是当年长公主府流失的款式。可当她看见柳如烟提着裙摆,将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往萧砚之案头放时,指尖的玉佩险些戳破掌心。
萧公子对这‘疏影横斜’的笔法,可还眼熟柳如烟指尖划过宣纸上的白梅,眼尾扫过林小满紧握的拳头,听闻公子家中有位...会做糖蒸酥酪的妙人
画舫忽然晃了晃,林小满失手将蟹粉豆腐扣在宣纸上,金黄的汤汁渗过墨字,倒像极了白梅枝头落满金箔。萧砚之看着她耳尖发红的模样,忽然轻笑:我家那口子啊,最见不得旁的花儿开得比她的木芙蓉艳。
夜色渐深,柳如烟邀众人猜灯谜。林小满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虽无萧字,却刻着缠枝纹,与苏绾绾的那只纹路相似。正要凑近细看,却见萧砚之被几个世家公子拉去品酒,柳如烟竟趁机往他杯中添了盏琥珀色的酒。
这是江南的‘醉梅酿’,最能醉人心神。她的指尖划过杯沿,忽然听见啪的脆响——林小满打翻了案上的青瓷酒壶,酒液顺着画舫木板流进江里,惊起几尾银鱼。
书童不懂事,柳小姐莫怪。萧砚之按住她发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