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目光穿过窗纸落在她藏着的食盒上,是谁在糖霜梅子里埋了我最怕的花椒粒。
雪夜里,梅园灯笼次第亮起。林小满蹲在墙角揪梅枝,忽然被人从身后捞起,腰间食盒里的花椒粒哗啦作响:原来将军怕辣,早说嘛...
怕的不是花椒。萧砚之捏着她冻红的指尖,替她呵着气,是怕你躲在假山后,看我与旁的女子说话时,把自己冻成了冰疙瘩的小醋坛。
暖阁里,柳如烟盯着帕角的满字,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案上的糖霜梅子还剩三枚,其中一枚梅子核上,刻着极小的砚字——正是当年长公主给萧砚之刻在玉佩上的字体。
8·夜探:金错刀与花椒酥
柳府库房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绿锈,林小满攥着从账房偷来的钥匙,指尖被铁锈刺得发疼。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她慌忙转身,却见萧砚之披着玄色斗篷,腰间别着的正是方才在柳如烟房里看见的金错刀——刀柄缠着半旧的丝绦,绣着阿竹二字,正是她母亲的乳名。
原来将军是来做梁上君子的她压低声音,目光落在刀鞘上的缠枝纹,与苏绾绾、柳如烟的镯子纹路分毫不差,还是说...柳小姐方才往你袖中塞的,是这把刀
萧砚之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发间新换的银簪——那是今早她从柳府胭脂匣里顺的,簪头嵌着粒东珠,比柳如烟耳坠上的小了整整一圈:比起做贼,我更怕某人把库房老鼠都熏跑了。
话未落音,梁上突然撒下大片鹅黄粉,甜腻气息呛得人咳嗽。林小满盯着地上的粉末,忽然想起苏绾绾的香粉、柳如烟的鬓角,还有春桃那日身上的味道——原来这柳府上下,早被苏记香粉坊的人渗透了。
当心!萧砚之忽然揽住她腰,刀刃在黑暗中划出弧光,削落半片带着机关的瓦当。她趁机翻开墙角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青瓷罐,封皮上写着松脂膏,正是当年纵火案的关键物证。
更漏声敲过三下,两人在梁柱间发现暗格。林小满掀开绣着白梅的绢布,一柄镶玉匕首映入眼帘,刀柄刻着半枝枯梅——与萧砚之收到的飞鸽传书上的暗号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刺客用的刀。萧砚之声音发紧,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柳如烟的嗓音混着梅香飘进来:萧公子可在库房如烟备了新制的花椒酥...
醋意突然漫上喉头。林小满想起昨日萧砚之嫌她做的花椒酥太麻,却转头夸柳如烟的点心合口。她猛地掀开瓷罐,挖了两大勺松脂膏抹在花椒酥上,用绢布包好塞进暗格——反正柳如烟的点心,不吃也罢。
柳小姐深夜至此,怕是不妥。萧砚之挡在暗格前,看着她腕间翡翠锁片闪过冷光,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尝尝我家娘子的手艺
木箱吱呀一声打开,林小满递上油乎乎的纸包,指尖故意蹭过柳如烟的镯子:这花椒酥啊,特意加了柳小姐库房的松脂膏,吃起来...格外酥脆呢。
柳如烟的脸色骤变,锁片上的白梅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她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犬吠,林小满趁机将金错刀塞进萧砚之袖中,却在触到刀柄时,发现丝绦内侧绣着行小字:小满别怕,阿娘在。
子夜的雨来得急,两人躲在紫藤花架下,看着柳府灯火次第亮起。萧砚之借着闪电微光,看见她攥着丝绦的指节泛白,忽然低头咬住她指尖:松脂膏的味道,比你方才的眼神还酸。
谁...谁吃醋了!她慌忙缩回手,却被他扣住手腕,翡翠镯与金错刀的缠枝纹在雨中交叠,我只是...只是怕你被松脂糊住眼睛,看不出谁的点心更真心。
他忽然笑出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完好无损的花椒酥:傻丫头,方才换包时,我早把你的点心藏起来了。酥皮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裹着的东珠——正是她缝在软甲上的那粒。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