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深处亮起六棱形光牢，与我梦魇中困着千年树妖的囚笼一模一样。腕骨被勒断的剧痛中，我听见张清云捏碎玉牌的清响。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少年道士的暴喝引动惊雷，他天师度印记从额头浮到半空，道友，接剑！

    桃木剑刺入我后心的刹那，翡翠剑突然暴涨成参天巨树。枝条捅破血月的眼球时，整个世界开始数据化崩解。

    在意识消散前最后一秒，我瞥见直升机舱内景——冷冻舱里泡着的，是上百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实验体。

    第四章

    克隆地狱

    我的眼球在融化。

    翡翠巨树捅破的血月缺口处，暴雨般坠落的不是雨滴，而是细小的血色结晶。每粒晶体里都封存着记忆碎片——我看见十六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脊椎被植入蠕动的槐树根须。

    CAS-77号神经接驳成功。防毒面具后传来电子音，手术刀划开我的额角，现在注入千年树妖DNA。

    现实在抽搐。张清云喷在我脸上的血是滚烫的，他胸前二十八星宿图正片片剥落：道友...这是北斗借命阵...

    血色结晶扎进皮肤的刹那，腕表残骸突然重组。特殊事务局的警报声混着机械女声炸响：【检测到母体苏醒，启动清除程序】

    直升机残骸里爬出的冷冻舱正在冒绿烟，上百个我撞破玻璃。她们瞳孔泛着槐叶的脉络，指尖生长出带倒刺的藤蔓。

    规则...新规则！眼镜男生举着只剩半截的手机嘶吼，屏幕挤满蠕动的血字：【禁止使用超自然能力】

    最先异变的克隆体突然爆开，她体内窜出的藤蔓刺穿三个幸存者。被贯穿者伤口处绽开槐花，转瞬间又变成新的克隆体。

    张清云突然扯断桃木剑穗扔给我：含住！这是龙虎山千年雷击木芯！

    木屑在舌尖炸开雷霆，我看见真相——冷冻舱表面印着的不是五芒星，而是被篡改的龙虎山镇魔符。那些克隆体脖颈后，全都有苏白同款的青铜铃铛！

    找到你了。苏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悬浮在黑洞中央，脊椎延伸出青铜锁链连接着每个克隆体，种子计划最终阶段——

    地面突然升起青铜巨树，枝干上挂满写着生辰八字的木牌。我认出其中一块——那是我在孤儿院时院长亲手刻的，本该埋在槐树下的本命牌！

    子时到！张清云突然七窍流血，他捏爆的太极玉佩里飞出金色敕令。血月缺口突然灌入江水，浪头里浮沉着无数裹尸袋。

    克隆体的攻势突然停滞，她们齐刷刷转向东方。江面漂来九口青铜棺，棺盖上用朱砂画着和我胸前银杏吊坠同源的符咒。

    林队！浪花里跃出个浑身缠水草的男人，他腐烂的半边脸分明是三个月前坠崖的战友，快毁掉本命...

    江面突然升起铁幕，特殊事务局的巡逻艇碾过战友残躯。舰首站着穿中山装的男人，他掌心悬浮的太极球里困着个尖叫的魂魄——是孤儿院院长！

    好女儿。男人轻笑，他胸牌在血月下泛冷光：【特殊事务局局长

    顾明渊】，该回家继续播种了。

    苏白突然发出愉悦的呻吟，她撕开腹腔，成千上万颗槐树种喷涌而出。每粒种子落地就长出克隆体，而她们脚下的影子正汇聚成遮天巨手抓向我。

    张清云用桃木剑挑破自己天灵盖，飞出的金光里浮现天师度真传。他肉身急速风化，声音却响彻天地：道友，斩江！

    翡翠剑感应到什么般发出悲鸣，我这才发现剑柄早已和掌骨融为一体。挥剑斩向江面的刹那，九口青铜棺同时炸开，里面上百具尸体全顶着我的脸！

    江底升起巨型青铜鼎，鼎身铭文记载着真相——二十年前，顾明渊用百家姓童尸炼制的长生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