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清晨，二姐的二八自行车铃铛格外清脆。

    她穿着改好的红舞服，车筐里放着母亲连夜赶制的棉护腕，车把上挂着大哥用废铁丝拧的幸运星。

    路过职工澡堂时，顾延之骑着车追上来，车筐里躺着双新舞鞋，鞋跟处绣着小小的“苏”字——那是他母亲连夜赶工的。

    “小芳，”父亲突然从门后探出头，往她兜里塞了把粮票，“到省城别舍不得吃，国营饭店的小笼包，爸年轻时吃过，香得能粘住牙。”

    他转身时，苏小满看见他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省艺校”三个字——那是父亲偷偷练了三晚的结果。

    缝纫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秀兰正在给三姐改校服。

    苏小满摸着口袋里的碎瓷片——那是在茶馆捡的，被她磨成了书签。

    阳光穿过晾衣绳上的红舞服，在地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极了二姐昨晚练习时，脚尖点地溅起的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