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廷,这是屋内有重病之人的标志。
她几乎是跳下马的,落地时膝盖一软,险些跪倒。
阿骨隼想上前搀扶,被她一个手势制止。
昭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抬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杂草丛生,只有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通向主屋。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宫女正在廊下煎药,听到动静茫然抬头,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突然睁大。
三……三公主
老宫女手中的蒲扇掉在地上,她颤抖着跪下,老奴拜见公主……
昭宁快步上前,锦嬷嬷怎么是你其他人呢
她记得静心苑至少有四名宫女伺候。
老宫女泪如雨下,都走了……只剩下老奴……柳嫔娘娘她……
昭宁不等她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
屋内光线昏暗,浓重的药味中混杂着腐朽的气息。
靠窗的床榻上,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静静躺着,仿佛已经与那床褥融为一体。
娘亲……,昭宁跪在床前,声音哽咽。
床上的妇人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渐渐聚焦,宁……儿是我的宁儿回来了吗
昭宁握住母亲的手,那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搭上脉搏,心猛地沉了下去——脉象紊乱,时强时弱,是典型的慢性中毒症状。
而且从脉象判断,这毒至少已经下了三年以上。
是我,娘亲,我回来了。
昭宁强忍泪水,从腰间暗袋取出一个小瓷瓶,把这个喝了,会好些。
柳嫔没有多问,对女儿的信任如同六年前那个雨夜,当昭宁哭着告诉她必须代替六公主和亲时,她只是平静地说,去吧,活着回来。
昭宁扶起母亲,小心地将药水喂入她口中。
这是她从北狄带来的解毒剂,能暂时缓解大部分慢性毒药的症状。
喂完药,她又从行囊中取出几包药材,唤来锦嬷嬷,每日三次,煎成一碗。
锦嬷嬷战战兢兢地接过,公主,皇后有令,柳嫔娘娘的药必须经太医院……
昭宁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北狄狼头令牌拍在桌上,那声响让老宫女浑身一颤,现在,我说了算。
2
宴会风波
三公主到——
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在大殿中回荡,原本喧闹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了几分。
昭宁身着大梁宫廷礼服缓步而入,这身装扮是皇后派人送来的,尺寸明显偏大,颜色也是过时的暗红色,显然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懦弱公主了。
北狄的六年让她学会了如何将不合身的衣物穿出气势,如何把劣势转为优势。
暗红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如雪,宽大的袖袍随着步伐飘动,反而增添了几分飘逸之美。
大殿中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有好奇的,有轻蔑的,更多的则是震惊——
他们记忆中的三公主总是低眉顺目地躲在角落,而眼前这个女子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儿臣参见母后。,昭宁在殿中央站定,行礼的动作一丝不苟,却透着一股疏离。
高高在上的凤座上,崔皇后身着正红色凤袍,头戴九凤金冠,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昭宁回来了,快入席吧。
昭宁目光扫过宴席,所谓的接风宴办得极为敷衍,皇帝称病未至,席位安排也明显被动了手脚——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末席,紧挨着几个低阶嫔妃。
这分明是存心羞辱。
她唇角微勾,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