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每一个细节都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以至于,直到我年逾五旬,我的女儿业已长大成人,我仍时常在梦中哭醒。
我试图忘记,试图用一千种理由、一万种方法捂住这个伤疤。为此,我从上初中起便开始大量文学作品。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来自美国的心理学博士,从那以后又开始了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修养。我想用忙碌,用不停的、学习、思考来驱赶心灵上的阴影,并一度根据内心的向往和渴望,用文字为自己构筑出一幕幕父爱母慈的美好的童年形象。事实上,我内心里也非常理解父母的种种艰辛与不易,也特别虔诚地感恩和热爱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不仅给了我生命,养育我长大成人,而且还让我读书识字、接受良好的教育。但是这些都是在白天的理性状态之下。夜里噩梦醒来的瞬间,心依然有撕裂般的疼痛;工作和学习稍有懈怠、甚或生活不如意失落的时候,阴影复又笼罩上心头。好在无论割草拾柴,还是读书学习乃至后来的工作,都能带给我以无穷乐趣。
我们家住在公社的驻地。我所就读的小学就在我们村里,初中学校离我们家也只有一公里多点的距离。小的时候,村上有许多人说我心灵(聪明),长大了能站店口(当供销社营业员)——这工作在现在也许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有些低微),但是在当时他们的眼里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人向往的职业——当然,那个时候的他们语言和意识里还不一定有职业这个词语存在,他们也许用的是一个活儿或差事。不知道父母允许我上学读书,并且,父亲支持我继续读下去是不是基于这个原因,但是不管怎样,我知道我必须得好好珍惜。
所以,从小学到中学我一直都是各科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受到过的表扬无数;作文有许多次被拿到班上和其他班级里作范文宣读,高中时候的三次数学竞赛均获得了前三名的奖励。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的优异学习成绩却招致了厄运的降临。随着高考时间的临近,一场因我数学成绩而起的不虞之灾正在悄悄生成并向我靠近,而我却不知:高考场上,邻座的同学几次三番问我要答案,在欲望没能完全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公然下位、突然抢走了我正在解答着的数学试卷,而两位监考的老师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考场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地击碎了我的梦——我不仅今生今世与所向往的学校和专业彻底无缘,同时也被剥夺了唯一一次能够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我的所有人生规划,所谓的《红与黑》中于连式的奋斗之路,以及为改变命运而付出的所有努力统统随之付之东流。但是当高考成绩公布,我的数学老师(班主任)和其他几个关心我的老师都说我数学成绩不理想时,我眼里的泪却只能默默地流淌进肚里。
记得海涅曾经说:人们也许知道这些故事,却并不愿意知道这些故事,与其回忆它们不如忘了它们。我不想说,也不能说;因为说了不仅于事无补、没有用,而且还可能会招来更多更严重的伤害。直至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和明白:不说,就永远打不开这个心结。不说的结果是这世上永远都会有像考场上抢我试卷的那样的学生、那样的监考老师和我父亲母亲那样的父母存在的可能,也就意味着可能再有千千万万个我的出现——他们不一定在考场上,也不一定是在旁人上门吵骂的时候。在他们的意识里,他们无非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和自己想要保护的这样一个目的,而至于实现这一目标会给他人造成怎样的伤害他们却并不愿意知道。奥地利诗人里尔克说: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着某种古老的敌意,我庆幸自己赶上了开放、开明的伟大时代,虽然截止到目前,我还不敢说自己能否写出令世人瞩目的伟大的作品,但是却不可否认,正是这些来自生活中的挫折和接二连三的打击才致使我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并最终成为了一名执著的跋涉者。最令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