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惹不起的随从
夜里闵汯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因为床太硬,二来是他在琢磨自己怎么忽然能看见那些东西了。进伞铺后,他没有吃任何岑守拙给的东西,岑守拙没机会下药。难不成只要跟岑守拙在一起时间长一点就会有这种能力
听见外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闵汯安索性起身推门出去查看。
岑守拙光着上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个女子正在给他敷药。
谁这么恶毒阴险,竟然在你背后捅刀子那女子忿忿骂着。
岑守拙一边龇牙咧嘴嘶嘶倒吸着冷气一边回答:他也不是故意的,任谁第一次见到妖怪都会吓一跳。
闵汯安以为岑守拙会借机在背后骂他,没想到却在替他说话。
一分神,他原本憋着的气便破了,轻如鸿毛落地的脚步声也瞬间沉重下来。
岑守拙惊觉身后的声响,回头。
瞥见闵汯安,他立刻冷了脸,朝闵汯安一抬下巴:喏,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那女子也同时回头。闵汯安才看清楚,原来女子是棺材铺老板的女儿。
真是冤家路窄!
你这家伙偷偷摸摸躲在我们身后,莫非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岑守拙愤愤地说。
杜纤纤哼了一声:哟,是你啊,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这么阴狠了。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水桶对闵汯安下令:去换桶水来。
这个卖棺材出身的野丫头竟然敢使唤他!闵汯安一眯眼,周身杀气顿显。
岑守拙凉凉回望,等着闵汯安掀桌子。
闵汯安却只是攥了攥拳头,然后拎着水桶去打了一桶水来。
把这堆衣服洗了。杜纤纤一指地上那些脏衣服。原本在桌上打瞌睡的三文钱一听,立刻站起来,进去把它窝里的毯子拖了出来,放在那堆脏衣服上。
闵汯安深呼吸,拿起衣服走了。
岑守拙有些幸灾乐祸:会不会太过分
杜纤纤坏笑了一下:呵呵,他嫌过分就走啊,你不是正巴不得赶他走吗所谓旧恨新仇,那天闵汯安差点弄死她爹,今天又划了岑守拙一刀。她不好好折磨一下闵汯安怎么能解气!
闵汯安从小锦衣玉食,即便是行军之时也自有亲兵为他洗衣做饭,何曾做过这些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如何下手。皱眉想了许久,他才咬牙跺脚:罢了,终归是依葫芦画瓢,能难到哪里去。他找来一根洗衣槌,折腾到天快亮才消停。
岑守拙原本背上伤口痛就睡不安稳,夜里还被闵汯安打架一般的洗衣服声吵得头要裂开一般,真是苦不堪言。只是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就算是流着泪也只能任闵汯安折腾完。
日上三竿,岑守拙起床出了屋子,发现满院子晾着破布条,愣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他昨天交给闵汯安洗的衣服。不但如此,井边的地上还散布着好多碎成块的棍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不该把这种活交给他这个武夫。岑守拙喃喃自语,娘嘞,他把我用来镇邪的十几根桃木棍都给打断了,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跟在岑守拙身后的三文钱看见自己的毯子已经破得如渔网一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身酸痛才躺下的闵汯安听见院子里闹腾,便皱眉起来查看。
三文钱一见闵汯安立刻龇牙咧嘴低声吼叫了一阵才抽抽搭搭地叼起毯子走了。
岑守拙将手中的破布条朝闵汯安一伸,咬牙切齿地问:你是故意的吧
闵汯安也火了,冷笑:你要我洗衣服,我也洗了,你若再敢啰嗦,我就先杀了你,再一把火烧了你这伞铺和隔壁的棺材铺。
岑守拙被他眼里的杀气吓得打了个冷战:惹不起,惹不起,要真把闵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