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频的量子纠...喂!
我抢过论文塞进碎纸机,在她炸毛前亮出古董怀表。表盘玻璃下封存着当年雕像的苔藓样本,秒针每走一格,菌落就重组一次我们的姓名缩写。
女儿举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实验室时,我们正在离心机里烤生日蛋糕。她无奈地举着pH试纸测奶油霜,突然愣住:爸,妈,你们的银婚纪念照......
窗外阳光正好,两个白发身影在菌落计数器前十指相扣。培养箱的显示屏上,跳动着永恒的0.0001%误差值——那是我们允许彼此保留的,最后的浪漫变量。
第十章·不可逆反应终产物
我按下存档键时,培养箱的灯光恰好暗了一瞬。全息投影里二十五岁的林小满正在跳《堂吉诃德》,她转身时的发梢扫过监控探头,和当年女寝捕梦网晃动的弧度分毫不差。
爸,博物馆要借展初恋培养皿。女儿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音里是雕像迁移工程的机械轰鸣。我望向无菌室,七十三岁的林小满正用移液枪往蛋糕胚里注射菌种,她耳后的皱纹比色谱图还精密。
金婚典礼在重建的雕像前举行。我们穿着初代白大褂礼服,袖口的烛泪结晶被做成了袖扣。当全息烟花炸出酯化反应式时,林小满突然揪住我助听器:当年在男厕...
是你先扯坏我衬衫。我截住话头,掌心亮出保存五十年的纽扣。她嗤笑着展开当年的处分通知书,泛黄纸页上还沾着缓冲溶液的淡紫色。
学生们哄笑着要看时空胶囊,林小满却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在碎纸机的嗡鸣中,我们交握的掌纹首次完美重合——那些刻意保留的误差,终于消弭于时光的滴定。
午夜实验室的警报声依旧清亮。我们蜷在观测窗下分食第520个菌落蛋糕,她虎口的茧摩挲着我植入心脏起搏器的疤痕。当晨光刺破培养皿的瞬间,我数清了她睫毛的数目,与那年消防通道里的尘埃等量。
要重置变量吗她含住我颤抖的指尖,味假牙硌得人生疼。
我按下恒温箱的永久休眠键,在渐弱的蜂鸣声里吻住答案。窗外新立的雕像捧着破碎的同心烛,基座刻着最终反应式:
【顾明远
+
林小满
→
不可逆终产物(误差值±0)】
雨落时分,两个依偎的白大褂身影正缓缓走进质谱仪的光谱里,如同走进五十年前那场不期而遇的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