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触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住第一道酸液。它新长出的触角被直接熔断，体液溅在林小羽脸上：它们认出了纳米机器人的信号……你才是真正的目标！

    石门在酸液中融化，血颚蚁的镰刀口器已经抵住林小羽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地核的震动突然达到顶峰，整座蚁巢的蓝光同步亮起，形成肉眼可见的信息素屏障。血颚蚁们仿佛受到重创，集体发出尖锐的哀鸣，向洞穴深处退去。

    林小羽瘫倒在地，看见小触的断肢处不再有蓝光——纳米机器人为了启动屏障，耗尽了它体内的所有能量。远处，茧房的水晶终于裂开，一只银色的小蚂蚁爬了出来，它的触角末端，闪烁着和人类指纹相同的螺旋光纹。

    而在更深处，地核之喉的心跳声中，隐约夹杂着人类的低语：小雨，跟着蓝光走，别相信会说话的石头……

    那是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像从极深的海底传来。林小羽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角质化，皮肤下透出细密的黑色纹路——那是蚂蚁外骨骼的雏形。小触的触角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信息素里只剩疲惫的欣慰：现在，你是埃克托尼亚的共生者了……去见蚁后吧，她等了你三年。

    当兵蚁的脚步声从主干道传来时，林小羽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人类的世界。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茧房里那只银色幼蚁，它正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触角上的螺旋光纹，和父亲实验室监控里母亲最后出现时的手环，一模一样。

    第三章：微观共生

    第一节：黄金甬道的低语

    兵蚁的大颚在两侧合拢时，林小羽能听见外骨骼摩擦的细响。它们黑红色的躯体像移动的金属堡垒，每只足节都沾着松脂燃烧后的焦痕——那是昨夜抵御血颚蚁的勋章。小触趴在他肩头，残缺的触角偶尔轻扫他的耳垂，像在确认共生体的真实存在。

    共生者觐见，无关者退散。兵蚁的信息素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甬道两侧的工蚁立刻缩成半透明的影子。林小羽这才注意到，墙壁上每隔五步就嵌着发光的蚂蚁头颅——它们的触角被制成神经导管，正将整个蚁巢的信息素汇聚成河。

    转过第三个螺旋弯道，视野突然被金色淹没。直径五米的洞穴穹顶垂落着钟乳石般的腺体，每滴黏液都映着无数小光斑，那是工蚁们用纳米机器人碎片编织的共生之网。中央平台上，三十厘米长的蚁后像座白玉雕像，腹部连接着数百根神经导管，末端没入地面的金属网格。

    那是‘共生核心’，用人类的服务器主板改造的。小触的信息素里带着敬畏，蚁后的意识通过导管传遍整个巢区，我们每个子民都是她的神经末梢。

    第二节：蚁后之眼

    当林小羽踏上平台，蚁后的复眼突然亮起银光。那些由数千个六边形组成的瞳孔中，倒映出他正在角质化的指尖——此刻的皮肤已泛着半透明的光泽，指甲边缘长出细小的锯齿，像昆虫的肢节。

    林深的孩子，终于来了。蚁后的声音在脑内炸开，比普通蚂蚁的信息素更浑厚，带着地底岩浆的震动感，二十年前，你父亲带着纳米机器人叩开蚁巢，说人类与蚂蚁本是共生的双生子。

    神经导管突然泛起蓝光，林小羽的脑海中浮现出记忆碎片：年轻的父亲蹲在草坪上，掌心躺着发光的工蚁，另一只手拿着注射器，针头里的液体与纳米机器人同频共振。画面切换，实验室的培养皿里，蚂蚁幼虫的外骨骼上逐渐浮现人类指纹的纹路。

    我们错在太过急切。蚁后的腹部轻轻起伏，导管中流出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文字，纳米机器人不仅融合基因，更在改写神经结构。你的父亲发现，当共生体达到临界值，地核深处的‘旧神’就会苏醒。

    林小羽想起父亲实验室的加密视频，发光的蚂蚁触须在黑暗中划出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