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笔尖的纳米芯片存储着顾远的最后一篇日记：2010年6月15日，当陈医生把我推进手术间，我终于明白父亲的计划——让小羽以0732号的身份活着，而我，做她永远的影子。

    旧仓库的废墟在GPS导航里显示为安全区域，断墙上的夜枭涂鸦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用蓝黑墨水写的字：小羽，你的条形码是假的，就像沈氏的慈善。她蹲下身，在第三块砖下找到父亲的科研笔记，第47页贴着的，是她和顾远的真正出生证明：

    长女林深（0732），次男顾远（0731），1998年3月12日出生。

    泪水混着雨水滴落，笔记边缘夹着的银杏叶突然发出荧光，叶脉间浮现出暗网的登录密码——正是她脚踝曾经的条形码0731。当手机连上卫星网络，暗网页面自动跳转，首页写着：

    致双生夜枭：沈氏的茧房已破，真正的狩猎，从黎明开始。

    第四节

    电话里的摩尔斯电码

    暮色漫过边境线时，林深的卫星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接通后只有电流声，但她立刻辨认出背景里的机械齿轮声——那是沈氏大厦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系统。

    手术很成功，0732号实验体。

    沈奕的声音带着夜枭人格特有的沙哑，却在尾音处露出顾远的颤抖，你留在我护腕里的追踪剂，现在正把暗网数据同步给国际刑警——但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年在旧仓库，我究竟是自愿躺在手术台上，还是被植入了记忆。

    雨点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突然变成规律的节奏，林深听见自己用摩尔斯电码敲出谢谢，而对方回以三长两短的再见——那是父亲教给他们的、只有双生子能听懂的告别。

    她望向江面，夜枭雕塑的倒影正在涟漪中破碎又重组。办公桌上的病历本翻到最新一页，写着新接收的孤儿资料：周小雨，12岁，脚踝条形码残留——0739。在名字旁边，她画了两只交叠翅膀的夜枭，下方标注：

    破茧不是终点，是让每只雏鸟都学会在黎明飞翔。

    当陈警官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林深已经戴上沈奕留下的银灰色墨镜，镜片上倒映着边境检查站的晨光。她知道，沈氏集团的崩塌只是序幕，暗网里闪烁的十七个红点（代表未端掉的医疗站），正等待着新的夜枭去解码。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邮箱收到新邮件。附件是段1秒的监控截图，拍摄于沈氏大厦崩塌当天的监控盲区：林深站在阴影里，撕下半张脸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与顾远一模一样的左眼角泪痣。

    而在邮件正文，只有一行打印机打出的字：

    下一个茧房，坐标已发送至你的基因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