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呼吸系数0.7的相遇

    消毒水的气味在晨雾里凝结成霜。

    林夕攥着速效救心丸冲过校医室拐角时，医用橡胶鞋底在地砖上发出垂死般的哀鸣。三月晨光穿透雾化玻璃，把迟到学生的剪影烙成急诊室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残像。

    让让！

    尖叫卡在喉咙的瞬间，她撞进一片带着苦橙香气的阴影。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中，十七年来最清晰的心跳声突然炸开——咚、咚、咚，像手术刀划开无菌包装袋的节奏。

    室性早搏，三连律。

    清冷男声从头顶坠落。林夕抬头看见滚动的喉结，白大褂领口别着墨绿校牌：高三（7）班

    江岸。少年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栅栏，正用镊子夹起她掌心的玻璃残片。

    晨光穿透走廊尽头的玻璃幕墙，在江岸的侧脸镀上金边。林夕注意到他右耳后贴着的医用胶布，边缘微微卷起，像片枯萎的银杏叶。那些细小的褶皱里，渗出某种淡绿色的荧光。

    你...她看着对方手腕露出的滞留针胶布，你的手...

    比起这个，江岸突然握住她泛青的指尖，需要β受体阻滞剂吗

    林夕触电般缩回手，校服口袋里的药瓶发出哗啦声响。少年白大褂下摆沾着培养基液体，淡绿色溶液正顺着地砖缝隙漫向告示栏。那里贴着她的免体证明：先天性心脏病，禁止剧烈运动。

    江岸！你的抗癌日记本！走廊尽头传来喊声。

    少年瞳孔骤缩，猛地转身。林夕看见他后颈的医用胶布，像块溃烂的雪。那本掉落的硬皮本摊开在晨光里，密密麻麻的细胞结构图间夹着张病危通知书。

    别看。江岸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

    上课铃在此刻撕裂空气。林夕弯腰捡起药瓶，发现铝箔上的凹痕恰好能嵌进少年腕间的滞留针。当她的视线掠过那本病历时，突然看清某个被反复描摹的解剖图——分明是颗正在坍缩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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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的荧光**：

    生物教室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心电图波形。林夕缩在最后一排，指尖摩挲着药瓶浮雕的十字标识。前桌空位上摆着白大褂，袖口沾着奇异的磷光。

    今天我们观察心肌细胞。老师敲了敲培养箱，江岸，展示你的作业。

    少年从后门闪入时带着消毒水风暴。他手中的培养皿泛着幽蓝，像块凝固的夜空。林夕看见他无名指戴着医用硅胶指套，在投影仪下折射出淡紫色光晕。

    这是基因编辑后的HL-1细胞。江岸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金属托盘，通过导入水母荧光蛋白...

    林夕的呼吸突然停滞。培养皿中的细胞群正以诡异频率搏动，与她昨夜发病时的心电图惊人相似。更可怕的是，那些荧光斑点组成的图案，分明是告示栏上她的证件照轮廓。

    林夕同学。江岸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你的窦房结在求救。

    少女的速效救心丸滚落桌底。少年俯身时，后颈的医用胶布擦过她耳垂，散发出苦橙与放射性同位素混合的气息。他捡起的药瓶内壁上，不知何时爬满发光苔藓般的微生物。

    这是用你的心肌细胞培育的。江岸在实验报告背面画出双螺旋，它们说...想拥抱化疗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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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花树下的心跳**：

    暮色浸透校园时，林夕在樱花道捡到江岸的医疗手环。液晶屏显示着87bpm的稳定数值，这不该出现在化疗患者身上。树根处有团被碾碎的荧光，是她早上撞碎的培养皿残骸。

    在找这个吗

    少年声音从树冠传来。江岸倒挂在樱花枝桠间，输液管缠绕枝干如同透明的血管。夕阳穿透他苍白的耳廓，照见皮肤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