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门缝往里渗，在地板上蜿蜒出蛇形的水痕。我把被红酒浸透的平板砸在桌上，屏幕裂开的纹路像极了林深喉结上的抓痕。咖啡机发出刺耳的空转声，提醒我最后一包速溶咖啡早被喝光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林深的消息跳出来，足足刷了二十多条。最后一条是语音，背景音里有女人压抑的啜泣：江侦探，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开始翻箱倒柜找备用硬盘。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蓝光映出我扭曲的脸。黑客的头像在桌面疯狂闪烁，点开是段十秒的视频。

    监控画面里，我戴着鸭舌帽钻进一辆黑色

    SUV。后座的女人伸手勾住我的脖子，珍珠耳环晃得刺眼。

    操！

    我抄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屏幕，玻璃渣溅在墙上，映出无数个破碎的自己。

    凌晨三点，我蹲在苏晚常去的花店对面。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冰粒子，砸在羽绒服上沙沙作响。第七次看见她抱着白玫瑰钻进出租车后，我终于拦下辆同款车型。

    跟着前面那辆丰田。

    我把三张红钞拍在副驾。司机嚼着槟榔瞥了眼后视镜：兄弟，抓小三

    我没接话，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录音笔。车载电台突然滋啦作响，切到个午夜情感节目。主持人甜腻的声音在狭小车厢里回荡：听众朋友，如果你发现另一半有这些异常行为......

    出租车突然急刹，我额头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前面路口，苏晚的车拐进了一家私人会所。霓虹灯牌上

    云顶

    两个字忽明忽暗，像只眨动的眼睛。

    我刚要推门下车，司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兄弟，那地方不是你能进的。

    他腕间露出道狰狞的刀疤，上个月有个记者硬闯，到现在还躺

    ICU

    呢。

    我抽出张名片拍在他手心：需要肾源的话，联系我。

    推开厚重的雕花门时，香水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穿旗袍的迎宾小姐拦住我，指尖在我胸前画圈：先生预约了吗

    我的目光越过她肩膀，看见苏晚正在旋转楼梯上和个西装男人贴面耳语。男人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闪着幽光，和林深办公室里那张合影里的一模一样。

    叮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黑客发来定位，正是我此刻站着的位置。新消息附了段音频，是我和司机的对话录音。最后还加了句：小侦探，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我猛地转身，却撞进个温热的怀抱。苏晚的白玫瑰刺扎进我手背，她身上的苦橙香水味浓得化不开：江侦探，这么巧

    她指尖划过我流血的伤口，要和我跳支舞吗

    舞池里灯光骤暗，探戈音乐震得耳膜生疼。苏晚的高跟鞋狠狠碾过我的脚背，她贴在我耳边轻笑：小心点，有人想让你当替罪羊。

    舞曲高潮时，我瞥见二楼栏杆后的黑影。那人戴着兜帽，举起手机对准我们。等我挣脱苏晚追过去，只在消防通道捡到枚珍珠耳环

    ——

    和视频里女人戴的，一模一样。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会所门口，看着苏晚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裤兜里的录音笔突然发烫，我掏出来才发现，里面的存储卡不翼而飞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黑客发来段新视频，这次是我事务所的监控画面。画面里，有人正在翻我的档案柜，而镜头正对着门口的我。

    暴雨砸在事务所的百叶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双鬼手在拍打着窗户。我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乱码，后槽牙咬得生疼。黑客就像附在我身上的幽灵，我每前进一步，他都能精准地把我拽回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