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梦想折翼后的守望
第一章:梦想破碎的血色黄昏
1983
年的那个黄昏,残阳如血,将武装部大院的墙壁渲染得仿若被烈火焚烧。我,李建民,紧紧攥着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薄薄的纸张,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
大哥李建军正在靶场教年幼的建国练刺杀,他的身姿挺拔矫健,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那股子军人的坚毅神情,让年幼的建国眼中满是敬畏。而我,站在一旁,心中却五味杂陈。我多希望大哥能转头看我一眼,从我的眼神中读懂我对音乐的炽热渴望,就如同他对军旅生涯的那份执着。然而,我清楚,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母亲的呼唤声远远传来,宛如一阵寒风,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我下意识地将通知书慌乱地塞进裤兜,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满心的忧虑让我脚步虚浮,一个踉跄,被树根绊倒在地。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我却无暇顾及,满心担忧的是兜里那份承载着我全部梦想的通知书。等我狼狈地爬起来,才发现膝盖渗出的鲜血已经洇湿了通知书,音乐学院那几个原本醒目的大字,此刻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我那已然摇摇欲坠的梦想,正一点点消逝在这血色黄昏之中。
饭桌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哥面无表情地往我碗里夹了块红烧肉,瓷勺与碗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我听来却格外刺耳,仿佛是命运对我无情的嘲讽。父亲坐在主位,神色冷峻,钢厂子弟就该去当工人,搞音乐没出息。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心上。在这个家里,父亲和大哥的决定就如同军令,是不可违抗的铁律。我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夜深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唯有我心中的渴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愈发炽热。我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冲动,毅然决然地跪在了雪地里,苦苦哀求大哥:哥,让我去吧,我保证会好好学,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大哥的眼神冰冷如霜,如同腊月的寒风,能穿透骨髓。他猛地一把将我按在冻裂的土地上,手像铁钳一般紧紧地钳住我,我丝毫动弹不得。你要是敢去,就别认我这个哥。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愈发冷酷,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的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那一片片纸屑如同我破碎的梦想,在冰冷的夜空中飘散。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而又绝望,梦想的火焰在这血色黄昏里,彻底被无情地扑灭。
2
云南战场的音乐羁绊
1979
年,我随着部队奔赴云南战场,那是一片充满硝烟与战火的土地,生命在这里如风中残烛般脆弱。我所在的战地医院,充斥着伤员的痛苦呻吟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感到压抑和绝望。
然而,在这残酷的环境中,我遇见了林晚晴。她是战地医院的护士,如同一朵盛开在战火中的白玉兰,纯洁而坚韧。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总是束成马尾,在忙碌中随着她的身影轻轻摆动。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柔,仿佛藏着一汪清泉,能抚慰每一个受伤战士的心灵。
有一次,我在医院的角落看到她正拿着一把小提琴,轻轻擦拭着。那把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诉说着它的不凡。我忍不住走上前去,与她攀谈起来。得知这把小提琴是她的祖传之物,承载着家族的记忆与梦想。从那以后,我们渐渐熟悉起来。
闲暇之余,她会在油灯下教我拉小提琴。摇曳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动人。她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动,美妙的音符便流淌而出,如同山间清泉,滋润着我们疲惫的心灵。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