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下得很大,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倾倒下来。我为了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慌不择路地拐进了一条从未走过的小巷,巷子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个异常老旧的站台。
站台笼罩在氤氲的水汽和朦胧的雾气里,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旧式路灯,勉强照亮了沼原两个模糊的站牌字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木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空灵悠远的气息。
这里……是哪儿地图上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地方。
我撑着那把从旅店借来的、画着青色竹叶的旧纸伞,犹豫地站在站台边缘。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悠长的汽笛声,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一辆……极其古老的、周身缭绕着薄雾的列车,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站台。车窗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却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车门打开,没有寻常列车的呲声,只有一片寂静。
一个穿着旧式站务员制服、戴着帽子的……嗯,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佝偻的、
quase
透明的影子,从列车旁的岗亭里慢悠悠地飘了出来。他(它)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我手中的纸伞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认命般的表情。
哦呀,您就是……新来的‘运营人’他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风箱里发出来的,带着沙沙的摩擦声。
运营人我一脸茫然,不,我只是来避雨的……
时候到了,自然就来了。影子站务员摆了摆手,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前任……嗯,休长假去了。这列车,以后就交给您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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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一顶同样老旧的站务员帽子和一个……呃,看起来像账本的东西,塞到了我怀里。
规矩嘛……慢慢就懂了。影子站务员说完,身影便渐渐淡去,如同墨迹溶于水中,消失在了雨雾里。
我:
我手里拿着帽子和账本,站在原地,彻底懵了。
避个雨而已,怎么就……被强行任命成了什么运营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列车……又是去哪里的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站台的阴影里。
他没有脸,只有一个白色的、仿佛戴着面具般的轮廓,上面有两个黑色的、空洞的眼睛标记,和几抹淡淡的紫色花纹。
是……无脸男!
我认得他!是那部动画片里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无脸男沉默地站在那里,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手,递给我一张……沾满了黑色墨迹,看起来极其破旧的……车票
我看着那张几乎要散架的车票,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只存在于动画里的神秘存在,再看了看怀里的站务员帽子和账本……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场大雨,冲刷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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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依旧静静地停靠在站台,仿佛亘古如此。
无脸男递过车票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检票。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车票,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站台和那本莫名其妙的账本,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至少……先把眼前这位乘客送上车
我学着记忆中列车员的样子,接过那张破旧的车票,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虽然上面除了墨迹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对着无脸男,僵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