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黄昏

    教学楼的阴影在暮色中不断拉长，像一条条铁链捆住苏暖的脚踝。她攥着被撕碎的准考证，碎纸边缘粘着干涸的血迹——那是半小时前在女厕所隔间，陈浩用美工刀划破她手掌时溅落的。

    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天台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惊起一群白鸽，林小雨甜腻的嗓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刺入耳膜，周老师说监控系统升级，这层楼的摄像头要维护到高考结束呢。

    苏暖的后背撞上锈蚀的护栏，六月的风卷着碎纸片从十七楼坠向地面。她盯着陈浩指间转动的银色U盘，那里面存着三个月前拍到的画面——周子昊深夜潜入化学实验室时，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色污渍。

    把手机交出来。陈浩的球鞋碾过她散落的发圈，金属耳钉在夕阳下泛着血光，或者你想让植物人妈妈在病房看场烟花秀我记得市立医院的老化电路...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被林小雨的笑声打断，女生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把玩着医用酒精瓶。

    苏暖摸向校服口袋，备用机的温热外壳硌着掌心。三天前安装的监听程序还在运行，此刻应该正将天台上的对话实时传送到云端。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那些活在阴影里的东西，最怕突然照进来的光。

    你们真的相信周老师她故意让声音发颤，余光瞥见林小雨无名指上的铂金戒——那是上周才出现的新首饰，内侧刻着SYSTEM

    β的微型镭射标在反光时若隐若现。

    陈浩的表情有瞬间扭曲，黑色颈链随着喉结滚动发出轻响。苏暖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位置浮现的暗蓝色纹路，像电路板又像某种古老图腾，这绝对不是三个月前霸凌开始时就存在的印记。

    废话真多。林小雨突然抬脚踹向她膝弯，苏暖在失衡瞬间抓住对方脚踝。撕扯中酒精瓶摔碎在水泥地面，浓烈的乙醇味裹着异样的甜腥冲入鼻腔。她看到女生小腿内侧的皮肤下，有萤火虫般的蓝光沿着血管游走。

    陈浩的冷笑突然卡在喉咙里。

    整个天台开始震颤，不是地震那种摇晃，而是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扭曲。苏暖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噪点，那些飞散的准考证碎片突然悬浮在空中，组成诡异的二进制序列。她口袋里传来玉石碎裂的脆响，祖母给的翡翠平安扣正在发烫。

    代码泄露！快处理掉！林小雨的尖叫变得不似人声，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陈浩的右手骨骼爆出金属摩擦音，五根手指延展成锋利的数据线刺向苏暖咽喉。

    坠落的瞬间比想象中漫长。

    苏暖看着自己飞散的血液在夕阳里凝结成晶状体，每一滴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周子昊对着监控屏幕微笑，母亲病房的呼吸机插头被人拔出，还有此刻教学楼主控机房闪烁的红色警报。

    后脑接触地面的刹那，她听到脑海中有机械齿轮咬合的声音。翡翠碎片在胸前聚合成蓝色光茧，视网膜上滚过瀑布般的数字流：

    【检测到时空锚点损毁】

    【第2147次回溯启动】

    【涅槃协议加载中——】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苏暖看清了陈浩颈链坠子的形状——那是个用纳米导线编织的无限符号，中央嵌着的芯片正在释放脉冲波，与三百米外市立医院顶楼的卫星天线产生共振。

    暮色吞没了坠楼声，保安亭的老王头掏掏耳朵，继续哼着走调的梆子戏。谁都没注意到，坠落在绿化带里的那滩血迹正被某种菌丝状物质快速分解，而苏暖摔碎的手机屏幕上，云端传输进度永远停在了99.7%。

    第二章：数据洪流中的觉醒

    苏暖睁开眼时，鼻腔里涌进84消毒液与粉笔灰混杂的味道。她下意识摸向喉咙，那里本该残留着数据线勒出的灼痛，此刻却只有校服领口粗糙的缝线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