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她应了一声。

    我讨厌你。我低低说了一句。

    嗯什么

    我说，钟声晚，我讨厌你。

    那日天光正好，天际铺开云霞万丈。

    耳边风声送来她的回答，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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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古代的灯会吗还真挺好看的。

    一身白衣，相貌出尘的俊朗少年探头探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别走远，小心被人拐了。

    她不以为意，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

    嘭———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撞到她身上，两人被撞的各自倒退几步。

    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小乞丐连忙道歉。

    好了，没事，你走吧。

    钟声晚并不打算揪着不放，我却叫住了小乞丐。

    慢着，要走可以，把你从他身上摸的东西还来。

    小乞丐身子一僵，拔腿就跑。

    我一手拎住他的后脖颈，将人拎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

    小乞丐不停挣扎。

    绿色的钱袋从他身上掉下来。

    钟声晚捡起来，这是我的钱袋。

    我松手将小乞丐扔到地上。

    你可以滚了。

    小乞丐一落地就跑了。

    世上全是坏人。

    说完这句话，我向前走去，没有看身侧人的表情。

    夜风卷起红色的裙摆，钟声晚怔怔望着前面陌生又熟悉的少女。

    这三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

    周围都是灯盏，却不似书中说的’灯市夜如昼‘，那抹红色仍隐入人心黑暗中。

    她心底一下涌上郁气和恐慌。

    明亮的灯火被我抛于身后，阴寒漫过我的身体，如过往二十年一样。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裹住了我泛着寒意的手。

    怎么跑得这么快，走，我们去买灯！

    她的力道不容拒绝，将我从无光世界中扯出。

    我们停在了一个卖河灯的小摊旁。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见我们过来笑呵呵地介绍各种花灯。

    钟声晚挑了两个荷花形的河灯，向摊主借了笔将祈愿写在河灯上。

    又催促我也写下愿望。

    你写了什么啊钟声晚好奇地探脑看向我手中的河灯。

    不告诉你。我侧身躲过她的目光。

    切，不说就不说。那我也不告诉你。

    蹲在河边，我们一起看着飘远的河灯。

    两盏花灯一前一后、缓缓汇入蜿蜒的灯流，彼此照耀着向下游飘去。

    灯火如豆、火光明明暗暗，映在他那双狭长凤眸中便化作了细细碎碎的波光。

    身后河面的花灯多如繁星，像是地上连绵不断的星河，每盏花灯都承着人们美好的期许。

    来，闭上眼，许愿。

    嗯。

    修真者耳聪目明，魔修亦如是，

    我看见了，

    另一盏河灯上写着

    ｛钟杳杳岁岁平安｝

    只可惜，当河灯的主人闭上眼那一刻，河灯侧翻没入水中。

    墨色跌入夜色中，灯光映照下的河流被玄色浸染。

    是神明无声的叹息。

    4

    【还是下不了决心吗】

    我沉默。

    【吾教出来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祂向来平静无波的语气中仿佛掺进了一丝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