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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弈论与拿铁

    哥大商学院的玻璃穹顶漏下三月稀薄的阳光，林之夏把并购案例卷成筒状，碳素笔尾端的小挂件在资料堆里一晃而过。阶梯教室后排突然爆发的掌声中，她听见助教兴奋的耳语：傅延舟组又提前交卷了。

    银灰色西装的身影从前排站起，傅延舟转身时，袖扣折射的光斑恰好晃过她的眼睛。他手里转着的万宝龙钢笔是去年全美大学生案例赛冠军奖品，笔夹上缠着的红丝线却是她发绳的同款——上周图书馆通宵辩论时，她输掉的那根。

    林同学对娱乐产业并购有不同见解傅延舟的长指敲在她摊开的笔记上，松木香混着咖啡气息压下来。她盯着他领带夹上晃动的鎏金小舟，想起论坛里飘红的帖子《傅延舟名字里的夏字何来》。

    傅组长把艺人经纪合同计入无形资产，不怕第二年就减值到破产她旋开保温杯，故意让枸杞红枣的甜香冲散他的蓝山咖啡味。

    投影仪蓝光里，傅延舟撑住她椅背的右手青筋微凸。那是他打壁球留下的旧伤，上周还缠着绷带给她演示过反手杀球。林同学没看补充协议他指尖划过她发梢，违约条款里藏着对赌协议，这才是真正的价值锚点。

    教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林之夏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你睫毛膏晕了。傅延舟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凉意，像只打架输了的狸花猫。

    应急灯亮起时，她手背蹭到桌角的钢笔。旋开笔帽，内壁刻着极小的Z&X—她名字缩写被舟形花纹缠绕。上周他弄丢这支笔后在论坛悬赏，没想到藏在给她批注的案例集里。

    模拟并购案最终轮对阵表出来了！助教挥舞着名单冲进来，傅延舟组VS林之夏组！

    欢呼声如潮水漫过教室，傅延舟却低头解下腕表：赌吗表盘背面镌刻的帆船突然对准她瞳孔，我赢了你陪我去百老汇看《芝加哥》，你赢了我把并购冠军奖杯熔成发卡。

    林之夏把钢笔插回他西装口袋，指尖掠过心口处的暗纹：熔成袖扣吧，配你新买的鳄鱼皮鞋。转身时马尾扫过他喉结，没看见他悄悄把她的咖啡杯换成低因款。

    深夜的图书馆像艘沉默的巨轮，林之夏在《公司财务》第314页发现张便签。傅延舟的字迹张狂地爬满页边：第14条补充协议用荧光笔标错了，小。她摸向笔袋里的荧光笔，发现被人换成暖粉色。

    窗外飘起细雪，傅延舟在对面法学馆顶楼朝她晃手电筒。摩尔斯密码的光点组成笑脸，她抓起激光笔回敬。红点游走过他手中的热可可杯，在雪地上画了只戴眼镜的生气猫——那是他给她取的绰号。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简讯：【你的并购模型第三假设有误】。抬头看见傅延舟举着望远镜做鬼脸，雪花落满他肩头的巴宝莉格纹。

    要你管！她对着窗户比口型，却在草稿纸上偷偷重算公式。算到第七遍时，管理员来清场，发现她耳后别着支鎏金钢笔——笔夹红丝线系着张小票，背面是傅延舟手写的道歉信：

    【上周摔坏的陶瓷杯已修好，裂缝填了金漆。明早七点咖啡馆，用错误公式换修复术】

    林之夏把便签折成纸船放进保温杯，没注意到傅延舟站在风雪里，直到他黑色大衣落满雪絮。他呵着白气敲窗，掌心躺着只金缮杯，裂缝处嵌着他们初遇时她戴的珍珠耳钉。

    傅延舟，这是犯规...

    并购战本来就要用尽手段。他把热可可塞进她掌心，包括提前收买你的胃。

    2

    玻璃幕墙上的裂痕

    星璨娱乐的会议室冷气开得极低，周漾第13次调整激光笔焦距时，林之夏突然将咖啡杯磕在大理石桌面。褐色液体溅上收购协议，在艺人培训费资本化处理条款上晕出狰狞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