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全换成夹竹桃,再让江与彬在她的伤药里掺些藏红花。我忽然想起什么,补了句,对了,把她父亲调去宁古塔的公文,今晚就送到她房里。
容佩领命退下时,殿外传来钟磬声。我望着案头那叠盖着皇后宝印的折子,指尖划过晋封魏氏为答应的朱批——这是三日前乾隆亲手所批,那时他刚在御花园偶遇浑身沾着夹竹桃汁的魏嬿婉,竟说她像极了朕初遇青樱时的模样。
二、金銮惊变
辰时正,册封礼正进行到赐金册环节。纯贵妃跪在蒲团上,鬓间九鸾金钗折射出碎光,忽然殿外传来骚动。李玉捧着个鎏金食盒踉跄闯入,盒盖掀开时,十二只血燕扑棱着翅膀飞出,尾羽上都系着小纸条。
娴贵妃苛待宫人!皇贵妃胎位不正乃她暗中诅咒!纸条纷纷扬扬落下,有张正好飘在乾隆脚边。我看着他捡起纸条时绷紧的下颌线,听见纯贵妃突然低呼:皇上,臣妾腹痛!
殿中瞬间大乱。江与彬被推搡着进来时,我悄悄在他袖口按了三下——这是约定的毒发信号。看着他跪地时额头沁出的冷汗,我知道,三日前让纯贵妃服下的假孕药,此刻该发作了。
回皇上,皇贵妃脉息紊乱,怕是......怕是有人在金册上涂了麝香!江与彬的声音带着颤抖。众人目光聚焦在我手中的金册,明黄色缎面果然泛着可疑的油光。魏嬿婉不知何时跪在了丹陛之下,鬓角簪着朵白色夹竹桃:皇上,奴婢昨夜看见娴贵妃宫里的容佩姑姑,在金册上抹东西......
住口!我猛地甩袖,金册重重砸在地上,本宫代行皇后职权,若想害皇贵妃,何须用如此拙劣手段余光扫过魏嬿婉耳后新纹的朱砂痣,那是进忠替她画的,模仿的正是本宫当年的妆容。
乾隆忽然起身,龙靴碾碎一只血燕:搜翊坤宫。他的声音冷得像玄冰,却在掠过我时,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大概想起了潜邸时,我为他手抄《孟子》到深夜,指尖磨出的血泡。
三、冷宫旧物
未时三刻,养心殿东暖阁。
李玉捧着从翊坤宫搜出的檀木匣,手一直在抖。匣中是半幅绣了一半的经幡,边角处用金线绣着永璂二字——那是上一世我未出世的儿子的名字。乾隆的手指划过经幡上的血渍,声音发哑:如懿,这是什么
我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殿角铜漏还要冷:皇上可还记得,三年前臣妾小产时,您说‘以后会有更多孩子’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知道他想起了高晞月口供里,那碗掺了朱砂的梅花酪,这经幡是臣妾为夭折的孩子绣的,每针都蘸着心血。
殿外突然传来巨响,是容佩撞翻了铜灯。她冲进殿内,鬓角插着的玉簪断成两截:皇上明鉴!这些东西都是今日卯时才出现在库房的,分明是有人栽赃......话未说完,已被李玉拖了出去。
我盯着乾隆腰间的玉佩,那是富察皇后送的长命锁形制,忽然福至心灵:皇上,臣妾听闻,昨夜长春宫的素练曾去过内务府,她手中可有皇后的金印看见他猛地抬头,知道这记重锤终于落下——富察琅嬅被禁足后,金印暂由我保管,若素练能偷出仿印,栽赃便有了缺口。
四、雨夜对峙
戌初,暴雨砸在翊坤宫琉璃瓦上。我隔着屏风,听着乾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中紧攥着那瓶避子药——方才江与彬冒死来报,魏嬿婉竟买通了太医院,在诊脉时说我气血两虚,难承龙嗣。
如懿,你真的从未信过朕乾隆掀开屏风,龙袍上滴着水,像极了上一世我被打入冷宫那日,他冒雨前来却只说你既如此倔强,便好好反省。
我仰头望着他眉间的朱砂痣,那是方才祭天时沾的,忽然笑了:皇上可曾信过臣妾三日前您晋封魏答应,可是因为她穿了臣妾年轻时的月白羽衣见他怔住,继续道,她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