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染董事会

    季燃的指关节在董事会桌下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投影仪蓝光里跳动的数字像一把把剔骨尖刀，每一页PPT都在凌迟他苦心经营七年的隆盛资本。而握着遥控器的，正是他最信任的合伙人——周世昌。

    根据第三方审计报告，隆盛资本过去六个月亏损达到37.2%，主要原因是季燃先生主导的几个科技投资项目出现严重估值泡沫。周世昌的声音平稳得可怕，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董事，唯独避开了坐在正对面的季燃。

    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季燃却感到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死死盯着幻灯片上被刻意夸大的亏损数据，那些数字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变成一张张嘲笑的脸。就在三天前，这些项目还被评估为潜力无限的新兴产业。

    考虑到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周世昌按下遥控器，下一页幻灯片跳出来时，季燃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那是他父亲躺在急救担架上的偷拍照。

    考虑到季董事长健康状况，董事会一致认为——

    你他妈找死！季燃的怒吼打断了周世昌虚伪的陈述。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照片上父亲苍白的面容像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那是上周父亲突发心绞痛住院时的场景，当时只有他和...

    季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嗅到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橙花与白麝香交织的独特气息。他的视线缓缓移向会议室角落，那个昨天还躺在他怀里说爱他的未婚妻林菲菲，此刻正优雅地交叠着双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小姐作为主要债权人代表，将监督本次股权转让的合法合规性。周世昌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季燃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他看着林菲菲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冷酷的节奏，将签字笔递到周世昌手里。她甚至没有看季燃一眼，仿佛他们从未相识，更不用说已经订婚半年。

    你们...季燃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什么时候...

    季燃，商业就是商业。林菲菲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你的投资理念太过激进，隆盛需要更稳健的管理。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季燃转头，看见父亲被两名医护人员搀扶着站在门口。老人面色灰白，嘴唇颤抖着，显然是一路挣扎着赶来的。

    爸！您不该——

    季燃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会议室的防弹玻璃突然爆裂，碎片如雨点般飞溅。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看见父亲的身影在玻璃碎片中摇晃，然后像一棵被砍倒的老树般缓缓倒下。

    心脏病发作！快叫救护车！有人喊道。

    季燃冲向父亲，却被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保镖按倒在地。他的脸颊贴在冰冷的碎玻璃上，右眼看见林菲菲的高跟鞋冷静地绕过蔓延的血泊，而周世昌正俯身在文件上签字，镜片反射着冷光。

    放开我！那是我父亲！季燃挣扎着，玻璃碴刺入他的皮肤，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对父亲进行心肺复苏，看着心电图逐渐变成一条直线，看着周世昌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整理领带的从容动作。

    当保安终于松开钳制时，季燃扑到父亲身边，颤抖的手指抚过老人还带着余温的脸颊。父亲的领带夹掉在地上，那是他去年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隆盛长青四个字。

    季先生，请节哀。周世昌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悲伤，隆盛会为老董事长举行最隆重的追悼会。

    季燃慢慢站起身，将染血的领带夹紧紧攥在手心。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父亲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轻声说：我会让你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