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冲进了大楼。

    这些不是普通打手，而是专业雇佣兵。黑曜石不惜暴露自己也要除掉他，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害怕他掌握的信息。

    季燃绕到街角拦了辆出租车，却没有直接前往约定地点。他在市中心绕了三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步行前往罗斯福公馆。

    公馆酒吧灯光昏暗，爵士乐轻柔流淌。季燃在最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了林菲菲——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起，与周围衣香鬓影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最让季燃震惊的是她面前放着的不是饮料，而是一台打开的高级加密笔记本电脑。

    学长。林菲菲抬头，眼睛里闪烁着季燃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或者说...我该叫你季燃

    季燃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手枪，但林菲菲的下一句话让他僵在原地。

    我是艾琳娜·施耐德，黑曜石创始人的私生女。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铁锤砸在季燃心上，也是他们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季燃的眼前闪过无数片段——前世林菲菲在董事会上的冷漠眼神，这一世她在图书馆里向他请教金融问题时的真诚微笑，两个画面交织重叠，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季燃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三个月前。林菲菲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黑曜石亚洲区监测到异常金融活动，有人精准预测了每一次市场转折点。他们怀疑是内部泄密，直到发现这些操作都指向一个凭空出现的楚河。

    季燃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所以接近我，在图书馆的偶遇...

    是安排好的。林菲菲坦然承认，但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我不知道他们会直接对你下手。今天下午我偷听到施耐德下令清除你，才冒险警告...

    季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证明给我看。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人，为什么现在要背叛黑曜石

    林菲菲没有挣脱，而是用另一只手在电脑上调出一份文件：因为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标有凤凰计划的绝密文档，详细记录了黑曜石通过周氏资本等傀儡公司洗钱，最终资助恐怖组织的全过程。在可牺牲资产名单里，季燃看到了父亲和自己的名字，标注日期正是前世父亲死亡的当天。

    我一直在暗中收集这些证据。林菲菲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母亲是施耐德在中国的情妇，她去世前告诉我真相...我进入黑曜石是为了复仇。

    季燃松开她的手腕，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林菲菲说的是真的，那么前世的她可能也是被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但最后为何会变成那样冷酷的背叛者

    为什么是现在他追问，为什么冒险救我

    林菲菲合上电脑，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爱上了你，季燃。不是楚河那个完美投资人，而是会在图书馆耐心给我讲解金融模型，会记得我不吃香菜的你。

    季燃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分不清这是感动还是警惕。前世的背叛太痛，痛到他不敢再相信眼前的真诚。

    我需要更多证据。他最终说道，证明你不是在演另一场戏。

    林菲菲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色U盘：这里有黑曜石未来三个月计划攻击的亚洲企业名单，包括具体时间和方式。你可以验证其中一两件，就知道真假。

    季燃接过U盘，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黑曜石监测到异常金融活动...他们怎么判断什么是异常

    一套复杂算法。林菲菲解释道，分析数万只基金的历史表现，建立概率模型。任何连续十次超越99.99%置信区间的操作都会被标记。

    季燃倒吸一口冷气——这正是他的操作方式。利用未来信息在市场转折点精准进出，这种表现在统计学上几乎不可能自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