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力继承财产。]
他每天需要被抽血,永远的脸色苍白。
四肢被束缚,戴上面罩,窒息,他剧烈喘气。
濒死,到再次被允许呼吸。
被关在完全漆黑的房间,没有声音,没有视野,没有时间,感官被完全屏蔽。
甚至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做梦,是死了还是活着。
最短被关的时间,是三天。
每当他积攒起一些力气反抗时,他们会给他打针。
[致幻剂,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人很多就是这样疯的。]
他眼神空洞,对着墙呢喃,又转身跪地颤抖。
难得的清明,是他咬破自己手腕换来的。
他蜷缩在地面上,痛苦而绝望,嘴唇颤抖,在说着什么。
我的指尖轻轻落在他脸上,虚空中听见他的话。
他说:
[阮南初,救救我……]
这一刻,我也入了地狱。
整整一年,我就站在那儿,看完了一年所有的画面。
肝肠寸断,痛入骨髓。
天,亮了。
31
我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但想要立即见到他。
就算是怨恨,只要我见到他,我也心甘情愿受着。
像一个濒死的人拼命寻找救命稻草。
我跌跌撞撞转身向门口跑去。
而林妄,就站在那儿。
他似乎讨厌极了病号服,依然换上了染血的衬衫。
伤口在折磨着他,额头上冷汗连连。
他来得很急,扶着门框不住地喘气。
我简直七窍生烟:
[你怎么……]
[你又要走了是吗]
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桌面上的护照上。
这次,他的神色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现在我没有力气抓住你了,你就迫不及待要走了,是吗]
旅人看不见绿洲,看不见希望,把水倒入沙漠,躺下静静等待死亡。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放弃了:
[算了,你走……]
林妄哑了音,瞳孔一缩——我攀上他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唇。
久久没有离开。
他轻轻颤抖起来,随即用力回应我的亲吻。
像是要把我融入怀里,带了泄愤的力道。
许久,我喘着气放开,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眼尾都是红的,眼睛里蕴起风暴又被强制压下。
[走……]
我再次吻上了他。
如此循环,如此反复,如此纠结与确认。
直到他溃如山倒,被自己的欲望淹没。
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永远不准离开。]
听到想要的答案,我抚上他的后颈。
血管里的跳动终于斩断所有恐惧和不安。
对,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误会浪费我们的时间,一秒都不行。
我说:[诚实的孩子有糖吃,我准备奖励你一个秘密。]
我要把所有碍于年少自尊说不出口的全告诉他:
[我和陈婉……]
话音未落,林妄却说:
[我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重复道:
[我所有都知道。]
怕触及我的伤心事,他小心翼翼:
[奶奶的事,我当时确实没能力替代陈婉找更好的医生。]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