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

    程朗后退半步，

    低头时眼镜滑下鼻梁：我皮糙肉厚，倒是你——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攥紧的伞柄上：还留着那把樱花伞吗

    周茉的呼吸一滞。

    那把印着樱花的粉色雨伞，

    是大四那年程朗送她的生日礼物，却在分手后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路过便利店看见相似的款式，

    总会鬼使神差地多看两眼，

    直到某天发现程朗的伞，

    和记忆里的樱花伞骨节数相同。

    电路在此时突然恢复，日光灯的白光刺得人眯眼。程朗的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显示林小羽的来电，

    他迅速按掉，指尖在锁屏壁纸停留半秒——那是张模糊的合照，

    背景是大学操场的梧桐树下，

    两个身影的轮廓被夕阳拉得老长。

    台风在午夜达到顶峰，

    周茉晾完衣服刚关上阳台门，

    隔壁的争吵声便穿透雨声传来。

    你明明知道那把伞是她送的！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

    刻字日期还是你们的纪念日，你让我怎么想

    那只是巧合。男生的声音低沉，

    混着家具碰撞的闷响，我和她早就没联系了，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周茉攥紧手中的深灰伞，

    伞柄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想起程朗刚才接电话时的慌乱，

    想起他锁屏壁纸里被马赛克掉的另一个身影，

    想起三年前春分日，

    他递伞时说的这把伞能挡住所有坏天气。

    雨滴突然变大，

    砸在阳台护栏上像放鞭炮。隔壁传来摔门声，

    接着是女生的啜泣：程朗，你这里根本没有我！

    周茉猛地转身，

    伞柄磕在玻璃门上发出脆响。她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与三年前在图书馆顶楼的剪影重叠——那时的程朗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

    伞骨的阴影笼罩着两人，

    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雨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工作群弹出消息：明天台风停课，项目汇报延期。周茉盯着屏幕，

    突然发现程朗的伞柄刻字里，2021.3.21的1有些歪斜，

    像是后来补刻的。

    她摸出手机，

    翻到那年春分的朋友圈：谢谢CL的伞，希望坏天气快点过去。

    配图里的伞骨节数是16根，

    而程朗现在的伞，恰好也是16根。

    台风在凌晨三点转向，

    周茉抱着深灰伞坐在飘窗上，看路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伞柄的刻字突然硌到掌心，

    她低头细看，发现XY的X尾部多了个小勾，

    像片未完全舒展的樱花花瓣——正是她大学时画在笔记本上的签名样式。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隔壁的争吵声不知何时停了。周茉摸着伞柄上的刻痕，

    突然想起程朗在医务室说的话：便利店老板说，

    刻字要用力，不然雨水会冲淡痕迹。

    而此刻，

    伞柄上的字迹深到能嵌入指纹，像道被时光反复擦拭的伤口，

    在台风过境后的第一个晴天，折射出细碎的光。

    2

    周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流量曲线，

    食指在触控板上划出急促的斜线。

    KOL合作项目上线三天，

    美妆博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