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风险时的惯性动作，就像三年前那场并购战里，他扯松领带前总会先解开袖扣。

    七亿第三次——

    七亿五千万。她突然举牌，余光瞥见裴知衍的喉结在定制衬衫领口处滚动。这个价格刚好卡在裴氏测算的临界值，足够让他们的财务总监在后台摔了平板电脑。

    当侍者捧着天鹅绒礼盒过来时，沈南星正对着成交确认书签字。盒子里躺着苏富比春拍流出的翡翠项链，附笺上是裴知衍的字迹：南屏山的月色，果然衬得上冰种翡翠。翡翠在沈南星指尖泛起冷雾，十八颗冰种珠子内部竟嵌着肉眼难辨的铂金编码。这是苏富比拍卖行绝不会做的工艺，除非有人特意将航天级纳米微雕技术，用在百年老坑玻璃种上。

    裴总的道贺礼，倒是比三年前进步。她对着宴会厅水晶吊灯举起项链，绿莹莹的光斑恰好投射在裴知衍的酒杯里。暗藏在第七颗珠子里的激光防伪标识，在香槟气泡中显出一串经纬度坐标——那是他们十五岁时私奔未遂的南洋小岛。

    裴知衍的领针突然折射出一道锐光，扫过她颈侧动脉。沈小姐不妨查查三号标的物的补充协议。他抿掉杯沿沾着的翡翠光晕，毕竟你拍下的地王，正巧压着裴氏新勘探的锂矿脉。

    宴会厅穹顶的巴洛克浮雕突然传来细微震动，沈南星的高跟鞋跟精准卡住想要溜走的侍应生。告诉你们裴总，她扯开对方袖口，露出裴氏特勤部独有的蛇形刺青，下次派商业间谍，记得换掉带松香味的特制发胶。

    天鹅绒幕布后传来鼓掌声，裴知衍握着地质报告走出来，纸页间夹着朵风干的蓝花楹。十年前沈老爷子教你看矿脉走向时，他弹落那朵花，花瓣在落地瞬间碎成淡紫色的晶尘，恐怕没想到会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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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星腕间的蔷薇金链突然绷直，链坠化作刀片划开报告扉页。泛着冷光的锂矿分布图上，竟用隐形墨水绘着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蝴蝶兰。你以为我为什么抬高五千万她将翡翠项链缠在拍卖槌上，猛地砸向防弹玻璃展柜。

    裂纹炸开的瞬间，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裴知衍揽住她后腰疾退三步，二十米长的波斯地毯突然塌陷成矿道，地风裹挟着锂辉石碎屑喷涌而出。爆破延时设置得不错。他在飞沙走石间扣紧她的腰，指腹恰好按在她后腰的烫伤疤痕，恰好够你换掉我的矿脉数据

    沈南星反手将项链塞进他西装内袋，翡翠贴着心脏位置发出诡异嗡鸣。七亿五千万买你贴身戴着定时炸弹，她咬开他鳄鱼皮表带，表盘背面嵌着的芯片正闪着偷拍时的红光，裴总觉得是赚是赔

    月光突然被无人机群割裂成鳞片状，裴知衍就着塌陷的坡度将她压进矿车。生锈的轨道在承重瞬间苏醒，三百米深的垂直矿井变成生死时速的战场。你肯定没看补充协议第88页，他笑着解开她盘发的珍珠簪，十二颗南洋珠滚落进黑暗，触发井壁的感应灯带，当标的物发生地质灾害时，中标方需与相邻矿权人共担风险。

    沈南星在失重中扯落他的银丝领带，缠绕住矿车制动阀。那您最好抓紧时间表白，矿车在距岩浆层十米处骤停，她将唇印烙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毕竟再有二十三秒，你藏在项链里的求婚戒指就要熔化了。

    裴知衍突然托起她后颈，矿井里的硫磺味瞬间被血腥玛丽的气息覆盖。十八年前你往我课桌塞情书时，熔化的铂金戒圈在他掌心重新凝固，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地面传来爆破组最后的倒计时，震落的蓝花楹晶尘在两人之间下起紫雨。沈南星握紧控制终端的瞬间，矿井东南角突然亮起逃生通道的荧光——那是用锂矿辉光笔绘出的箭头，指向他们六岁时埋下时光胶囊的榕树洞。

    第三章：暗夜交锋

    监控视频在凌晨三点的电脑屏上定格，沈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