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布满灰尘的实验台，玻璃器皿里凝固的深蓝色液体映出扭曲的人影——那是1999年的星轨实验室，顾星遥父亲工作的地方。

    沈砚！顾星遥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蹲在墙角发抖，校服裙摆沾满暗红色锈迹。陆鸣这才发现周围的铁架上挂满星轨模型，与天象馆的装置完全一致，而正中央的黑板上，用白粉笔反复写着73次轮回=观测者的记忆重置。

    周延靠在生锈的铁门旁，手腕的勒痕此刻发出微光，照亮了他脚下散落的旧照片。陆鸣捡起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顾父搂着穿白大褂的男子，后者侧脸与他现实中的自己分毫不差——那是2002年的沈砚，却有着和陆鸣相同的黑框眼镜与唇角痣。

    这是爸爸的观测日志。顾星遥递来一本边缘焦黑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紫藤花瓣，最后一页写着……‘当第73个观测者到来时，星轨将出现三个交点’。她指尖划过潦草的公式，陆鸣突然看懂了那些符号：所谓观测者，其实是时空管理局派来收集时空之力的容器，而每次轮回失败，宿主的记忆就会被篡改，成为新的沈砚。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诡异的沙沙声：世界线稳定度30%，检测到原生宿主周延记忆觉醒。陆鸣望向周延，发现他正盯着玻璃柜里的银色硬币——整整73枚，每枚背面都刻着不同的年份，最新一枚正是属于陆鸣的那枚。

    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穿越者周延的声音冷得可怕，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雾气，画出与陆鸣锁骨相同的星轨图案，前72次轮回里，每个‘沈砚’都以为自己是主角，直到他们亲手把星遥推进时空门。他卷起袖口，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编号，从01到72，最新的73正在渗血。

    顾星遥突然指着墙角的监控屏幕惊呼，雪花屏上闪过穿白大褂的队伍正涌入大楼，领头者手中的仪器正是第二章结尾出现的蓝光装置。陆鸣注意到他们胸前的工牌：时空管理局·记忆回收组，而为首的女人左眼角下方，有颗与顾星遥相同的泪痣。

    他们来回收我的记忆了。顾星遥突然握住陆鸣的手，将那枚73号硬币塞进他掌心，爸爸说过，观测者的瞳孔是最后一道门——她的琥珀色瞳孔开始碎裂，像无数小星球在崩解，如果我忘记你了，就去便利店买橘子汽水，罐底会有下一次轮回的坐标。

    周延突然撞开生锈的通风管道，拽着两人钻进去时，陆鸣听见实验台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管道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顾星遥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让他想起写生那天她指尖的薄茧。系统界面突然清晰起来，好感度数字在剧烈波动：从10%飙升至80%，又在看见周延小臂的编号时，骤降至45%。

    1999年8月21日，九星连珠前夜。周延在管道拐角停下，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是顾父的字迹，这是星遥第一次觉醒能力的日子，也是第一个‘沈砚’出现的时间。他盯着陆鸣，眼神里有痛恨也有哀求，这次你还要骗她吗说你是转学生，说你喜欢看她画画，说你会带她找到爸爸——

    通风口突然灌进冷风，陆鸣看见管道尽头透出月光，无数星轨模型在夜空中旋转，像极了顾星遥画本里未完成的插画。顾星遥的头靠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稳，而她颈间的望远镜吊坠正在吸收月光，表面浮现出与硬币相同的星轨图案。

    我不是沈砚。陆鸣突然开口，声音在管道里回荡，我是从2025年穿过来的陆鸣，在原来的世界里，我只是个看漫画的宅男。他摸着口袋里的硬币，发现背面的时空管理局字样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观测者自救协会，但每次触碰她，我这里都会疼——他指着心脏的位置，比系统警告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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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延沉默许久，从裤兜掏出枚生锈的拉环，与顾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