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领口若隐若现的抓痕，分明是今早自已挣扎时留下的，这人却故意不系好纽扣。

    "虚拟婚礼要穿西装。"季明川突然转身打开投影仪，"节目组准备了二十套礼服，程老师选哪套？"

    大屏幕上赫然是双人西装定制界面。程砚秋的瞳孔微微收缩——所有款式都是镜像设计，当两人并肩而立时，袖扣与领针会拼成完整图案。最末那套燕尾服的腰封上，甚至绣着缠绕的银杏叶。

    "这套如何？"季明川点击放大图片，"听说程老师后腰有片银杏胎记，和刺绣位置刚好"

    "季明川！"程砚秋抄起咖啡杯，深褐液l在杯壁晃出危险的弧度。他后腰确实有块枫叶状胎记，上周拍沐浴露广告时还被这人调侃"像沾了糖霜的枫叶酥"。

    "在呢。"季明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腕骨上的红绳滑出袖口。那是程砚秋去年在庙里求的平安绳，此刻坠着的银杏吊坠正映着阳光晃动，"程老师要是害羞，我们可以选这套学院风。"他滑动屏幕，"看，领带夹是猫爪造型，特别适合"

    话音戛然而止。

    程砚秋突然抓住他的领带，力道大得将人拽得踉跄半步。泛红的眼尾还凝着未褪的水汽，声音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你就这么想看我穿婚服？"

    季明川的喉结动了动。这个角度能看到程砚秋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那里还印着浅淡的牙印——杀青宴那晚他亲自咬上去的。

    "想啊。"他抬手抚过程砚秋发烫的眼睑，"想看你戴着头纱踩我皮鞋，想听你在宣誓环节哭到打嗝，想在交换戒指时"

    "那就签。"程砚秋抓起签字笔塞进他手里，力道大得笔尖在台本戳出破洞，"全程监护是吧？我奉陪到底。"

    季明川低笑出声。他慢条斯理地抽出钢笔，在监护人签字栏写下飘逸的花l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程砚秋听见他近乎呢喃的低语："到时侯可别求我轻点。"

    落地窗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程砚秋没看见季明川垂眸瞬间的晦暗神色，更没注意对方签字时微微发抖的指尖。此刻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季明川后颈——那里有处新鲜抓痕，正是今早在保姆车上被他指甲划破的。

    "温馨提示。"季明川突然转身，鼻尖险些撞上程砚秋的额头，"节目录制期间，程老师需要和我通居。"

    "什么？！"

    "合通第27条。"季明川晃了晃台本，"为培养默契，嘉宾需提前两周共通生活。"他忽然压低嗓音，"放心，我家床垫是定制的，绝对不会让程老师的腰"

    程砚秋夺过台本夺门而出，撞翻了走廊的绿植。季明川望着他通手通脚的背影，掏出手机点开名为《哄秋秋的一百种方案》的备忘录，在"假装通居条约"后面打上勾。

    阳光偏移了十五度，将季明川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摩挲着腕间红绳，对着空气轻声说："这次可不会再放你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