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壁映出八个字:携图面圣,墨劫将至。
二、面圣前夜
金銮殿的飞檐下,林缚言望着自己的青衫上沾满旅途的麦麸——那是铁血盟弟子临行前塞给他的,说是带着百姓的口粮,天子才看得见。袖中护腕的麦穗纹硌着掌心,与残页上的开国地图完美重合。
先生,小满的乞儿队伍混在送炭人中,塞给他半块焦饼,朱雀街的王婆婆说,今早看见教宗的马车往太尉府运金佛——比去年的‘天道贡品’重三倍。焦饼上用炭笔画着密道图,正是铁血盟人皮地图上的二十三条密道。
残页在袖中发热,显形出御膳房的流水账:每月初三,太尉府会送来天道贡米,实则是掺了沙的陈米,而真正的新米,都存在五姓七望的地窖里。林缚言突然想起无为子的话:最烈的墨,不是松烟制的,是百姓的血泪浸的。
三、朝堂惊变
钟鼓声中,林缚言捧着铁血盟的护粮日志踏入金銮殿,衣摆带起的风,让殿角的天道铜铃发出破音——那是被门阀灌了铅的,永远只能发出祥瑞之音。
大胆妖人!太尉的玉笏重重拍下,私通逆党,还敢携邪物上朝他腰间的鎏金印信刻着星象,却独缺民星轨迹,正是教宗用来伪造天道的工具。
林缚言跪下时,故意让护腕的麦穗纹对准皇帝的御案:陛下可记得,大胤开国时,太祖皇帝与百姓约法三章‘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帛,读着有其卷’——如今的‘天道税’,却让耕者卖儿,织者断指,读着卖身。
皇帝的目光落在护腕上,瞳孔骤缩——那正是太祖皇帝赐给护粮将军的信物,却被门阀宣称毁于战火。呈上来。他的声音发颤。
护粮日志展开的瞬间,残页金光渗入殿内的青铜灯树,灯油竟自动写成贪暴二字,顺着灯柱流下,在地砖上汇成百姓的哭号声。教宗的星象仪突然失控,齿轮倒转,显形出太尉府地窖的金佛——每尊佛像的底座,都刻着被抹去的民字。
四、墨雨焚伪
妖言惑众!教宗挥动法袍,十二盏天道灯同时亮起,却在照向林缚言时,灯光竟被残页折射,在殿顶投出宇文昭私扣赈粮的画面:马车里的粮食被倒换成砂石,车底夹层装满金器,马夫的袖口,绣着与铁血盟刺客相同的麦穗纹——只是麦芒被剪去。
陛下请看,林缚言指向教宗的法袍,所谓‘天道示警’,不过是用百姓的血,在星象仪上画的假话。他抖开残页,上面显形出近十年的祥瑞记录,每条记录旁都标着门阀的私吞数目,开禧五年的‘麒麟现世’,耗银三万两,足够让黑水关的百姓过冬;绍圣二年的‘甘露降殿’,用的是百姓的血泪——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降下墨雨,雨滴在门阀官员的鎏金服饰上,竟显形出各自的罪证:
-
司徒大人的补子上,浮现出被他强占的三十亩良田;
-
司空大人的玉扳指,映出他逼死的绣娘冤魂;
-
最刺眼的,是教宗的法冠,墨雨洗去鎏金,露出底下刻满的灭耕毁读密令。
皇帝猛然站起,御案上的《太祖实录》无风自动,翻到被撕去的那页——上面用血泪补写着:后世子孙若信祥瑞而轻百姓,便是背天弃道!那字迹,竟与林缚言的残页金光如出一辙。
五、匾额翻覆
拿下他!太尉尖叫着,却发现自己的印信正在生锈,教宗大人,快请天罚——
教宗的星象仪突然爆炸,露出里面的齿轮与铜镜——正是这些东西,将普通星象扭曲成荧惑守心。残页趁机飞起,金光扫过殿顶的正大光明匾额,木匾竟缓缓翻转,背面刻着太祖皇帝的真迹: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却被门阀用金箔掩盖了百年。
原来……原来这才是太祖遗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