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枝用尽所有力气,喊完那两嗓子,当着蒋斯年与何蔓蔓震惊又惶然的脸,昏昏倒下。
谢识砚看着对方软下去的身躯,指尖颤动。
终究是没动。
有人听到动静,很快冲上来。
三楼的灯光亮起。
宾客们看着昏倒在地的新娘,和冷眼旁观的谢识砚,以及匆忙穿上衣服,顾不上掩盖脖颈上暧昧红痕的新郎。
更有近前者,听到谢家那位煞星,慢条斯理来了一句:“哦?新娘撞见偷人现场了?”
他倚着墙边,唇角带笑,眼底却带着终年不化的冰。
“真可怜。”
“新婚夜,自己的新郎跟自己的妹妹搞到床上去了。”
寥寥数语,将众宾客明白了来龙去脉。
何家人飞速赶到,拨开人群,却是无视地上的怀枝,而是直奔房间内,里头传来女人娇柔的哭泣声与何家人的安慰声。
蒋斯年脸色铁青。
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样尴尬的局面。
若非他喝了几杯酒,又被何蔓蔓蓄意勾引,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
新郎忙着自我谴责。
而那位躺在地上的新娘,自始至终无人问津。
她是否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面。
因为无人在意。
所以才会叫他帮忙叫救护车?
怎么能沦落到这样可悲的境地?
谢识砚倏然起身,上前抱起昏迷的怀枝,冲着看戏的宾客道,“还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温软的身躯被揽入怀中,谢识砚冷着一张脸,动作却莫名轻柔,语调低沉,莫名说了句。
“看看,这就是地狱。”
“偏不信邪,要进来撞得头破血流。”
宾客们无人敢问他在跟谁说话,只敢侧身让出条路来。
谢识砚抱着人离开。
全然没理会那位新郎官。
婚宴变闹剧。
可以预见,明天圈内的八卦传得该有多疯狂了。
……
医院。
医生掀开眼皮,光照进眼底,仔细查看着怀枝的瞳孔。
“幸好送医及时,没什么大问题。刚才进行催吐了,至于吸收进体内的,等药物代谢出身体后,她大概就醒了。”
谢识砚问,“大概需要多久?”
医生沉吟,“十二个小时之内,刚才的血检查出,她体内的是种新型迷幻剂,剂量并不大,只是又掺了安眠药,身体难免有排异反应,所以按十二个小时起计算,如果十二个小时之内没有醒,我们会准备其他措施。”
谢识砚指尖蠢蠢欲动,烟瘾犯了,却像是顾及着什么,知识难耐地拿住打火机,翻来覆去的开关。
半晌,唇边溢出一声莫名的笑。
似讽刺,又似感慨。
又或许有几分心疼。
新婚之夜被抢了新郎,而她却只能躺在医院。
谢识砚抽出一根烟,没点燃,扯了烟丝出来,放进嘴里嚼,眼底冷得吓人。
真可怜。
可怜的让他生气。
谢识砚挥了挥手,让医生出去,自己则站在床边,看着上头瘦削柔软的人。
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显得那样瘦,肤色也那样苍白。
倏然,谢识砚的目光一凝,落到细嫩脖颈处的红绳,伸手轻轻一挑,挑出个玉佛来,左右各嵌着一枚玉珠,歪歪斜斜刻着“怀”与“枝”。
今晚怀枝穿的立领礼服,早前他没发现。
病号服的领口宽大,脖子上挂了什么,能一眼看出来。
谢识砚眸底晕出些许柔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