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找1990的春
发乌,像极了村会计那支永远吸不记墨水的钢笔。
苏念用指甲划过表带接缝:"深圳华强北组装的,液晶管寿命不超过三个月。"她故意让腕间红头绳滑落,那是用供销社捆扎带染的,在港台风画报上叫"幸运绳"。
老金瞳孔收缩的幅度精确如她计算的通货膨胀率:"小通志倒是识货。"他掀开中山装内袋,二十张侨汇券叠成扇面,"华侨商店新到了日本拷边机"
晚九点的钟声震落檐角积灰,苏念望着华侨大厦工地塔吊的阴影。那些交错钢梁在月光下宛如k线图,而她突然想起招待所墙上的挂历——距离深圳证券交易所试营业,还有七十二天。
"我要的不是机器。"她将水果糖玻璃纸按在橱窗上,"囍"字投影在清仓标牌,38元瞬间裂成猩红的38折,"周三下午,把蛇口码头728货柜的印花涤纶布送到红星裁缝铺。"
“小通志这可不是买货该有的语气哟”老金用混浊的眼睛打量眼前带着泥土气的农村妹。
老金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农村妹可没有她外表的朴实无华。
老金指间的电子表突然发出警报声,比标准时间快十分钟。这误差让苏念想起前世经手的对冲基金,那些在时差中套利的游资,此刻正在1990年的春夜里悄然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