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相识 珩夜骗了他。
恍惚一场大梦,混沌浮沉了许久,镜双在榻上睁开眼睛时,头脑还不太清醒。
果不其然,他又活了。
灵脉枯竭,探查不到神魂的破损程度,现在的他与凡人无异。
这一回他在死前昏了过去看来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死在无知觉里,少了很多痛苦。
勉力睁开眼睛,缚眼鲛纱不在,看清屋顶时镜双都没缓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他坐起身,摸到手下的缎被。
“……”镜双愣了愣。
镜双对房屋陈设十分熟悉,这儿和剑庐山揽风居非常相似,但他不应该在青帐中吗?
“你醒了。”
镜双猛然看向房屋角落,珩夜抱剑站在光线幽深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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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不满:“你怎么在这。砚台呢。”
珩夜眼中顿时闪过凶光:“砚台是谁?”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闪过镜双脑海,他赤足踩在地上脚步混乱地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了房门——
门外下着黑色的鹅毛大雪,乌雪落了一地已经开始堆积起来,阴冷魔息缠卷在半空,天地一片阴沉。
他这是在……东水湾?镜双倒吸一口凉气,寒风撕刮得肺部生疼,额角神经刺痛,眼泪突兀地流了下来。
他赤足踩在乌雪之中,霜华银发,单薄的鹤菱白衣,连眼睫都是近乎透明的颜色,仿佛把他放到阳光下便会泛射火彩一般不食凡烟。
“你竟然没有杀我。”镜双讷讷看向天空,雪白的足趾被冻得微微泛红,一片凄色下他是唯一的纯白。
原本的冷嘲热讽压在珩夜嘴边,变成一句平凡普通的:“……你很失望?”
“不,我在想为什么。”镜双的眼睛十分畏光,没有缚眼鲛纱会被光线刺痛。
“我也在想为什么师尊竟然会像孩子一样爱哭,”珩夜把靴子放在镜双脚边,哼笑说,“师尊现在与凡人无异,小心冻疼了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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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听见他的阴阳怪气就来气。珩夜是弯腰把靴子放过来的,镜双抬脚踩在他半跪的膝上,冷冷看着他。
珩夜愣了好半晌:“月芜仙君这是做什么?”
“有事弟子服其劳。”镜双低头俯视着他。
镜双踩过去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他逐渐绷不住的本性在嚣张妄动——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都死过十三次了。
没控制住自己的行径镜双有些后悔,好容易脱离重生苦海,他以为这孽徒被自己羞辱会发疯杀了他或者让他尝尝苦头。
但珩夜就像变了个人,不仅没有再阴阳怪气,反而捧起他的脚,给他套上足袜又穿上了靴子。
镜双眼睛疼得有些模糊,迷迷糊糊换了只脚,两边都叫他帮着穿上了。
珩夜抓住他脚的手迟迟没有松开,镜双微微一动:“我的缚眼鲛纱呢?”
“就在室内。”
珩夜高大的身影突然靠近,镜双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他灵力尽失,逃不过珩夜的动作。脸上微微一暖,泪痕被手指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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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
漆黑的羽衣大氅披在镜双肩头,银白发丝未束,懒散地耷着,珩夜亲手为他戴上了缚眼鲛纱,模糊的视线逐渐恢复平常。
镜双看向珩夜的脸,试图看清他的表情,但缚眼鲛纱会刻意模糊人的面容,镜双什么也没看清。
白色的羊皮靴内里衬了羊绒,走路像踩在棉花上,屋里还烧着一盆银炭,镜双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确实和揽风居非常相似。宝瓶里插着一模一样的繁梦花,书画装饰、桌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