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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临深疯了一样到处找肾源,最终还是为时已晚。
她咽气那天,霍临深在医院门口暴雨里跪了一夜,眼里只剩下刻骨的恨,全都恨在了我头上。
今生,我已经绕开了他,姜柔为何还是命悬一线?之前他的“第三个愿望”怎么完成一直困扰着我。
现在刚好能实现了。
我抬起头,“所以,你是想用我的肾救她,是吗?”听我说完,他愣了一下:“你应该为姜柔赎罪。
她出事,全是因为你。
”他说完,也不容我分辩,直接抓住我带去医院。
姜柔仰躺在病床里,浑身插满监测设备。
主治医师拿着报告向霍临深汇报:“霍先生,温昭的肾脏配型是完全吻合的。
”“既然配型一致,什么时候手术?”他盯着医生,语气冷漠。
“麻醉剂可能会影响细胞活性,为了患者安全,手术建议不使用镇痛。
”医生有些犹豫。
我抿了抿嘴唇,“我可以,不用麻醉。
”医生看了看霍临深,又无奈看着我:“温小姐,过程会痛不欲生。
”我故作轻松:“没关系。
一会儿就没事了。
”手术准备间里,我被换上一次性手术服,护士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指尖。
我被按在手术台上,医生轻喝:“开始。
”手术刀割开皮肤时,我觉得整个人都被撕裂开来。
没有麻醉剂,疼痛是完整的、真实的。
我不敢喊出声,只能死死蜷缩着,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几乎咬破。
之间意识恍惚,思绪回到过去。
八岁那年,父母车祸身亡,我流落亲戚家成了“透明人”。
那些恶毒的小孩在学校巷口堵我,骂我没人要的野种,还朝我扔脏东西。
只有霍临深,他突然跑出来,帮我把他们赶走。
他那时候揉着我的肩膀,“别怕,我会护着你。
”其实,他确实护了我一世,只不过,最后,隔着天高地阔,我们终究各自为难。
我感到有血自脊背流淌开来,意识一点点黑了下去。
朦胧间,隔着手术室玻璃,我看到外头楼燃放的烟火。
有人在耳畔不断呼喊我的名字,模糊如隔世的梦境。
再睁开眼,我已经彻底虚脱。
房间里明亮整洁,仪器显示我的体征一度跌入预警线。
窗外烟火早已熄灭,只余远处的光点与城市的天色渐明。
保姆推门进来替我换药,又很快无声退了出去。
半梦半醒间,霍临深来了。
他细心地替我擦去额间的冷汗,神色沉沉:“婚礼以后,我会送你去瑞士疗养院。
你静养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这一世,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执着于前尘旧事。
烟火过后没人等我,但我也不再等了。
4没过多久,霍临深端着一碗海鲜粥走进来。
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我怔了一下。
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却没想到多年后,他竟还会记得我喜欢吃海鲜粥。
霍临深站在床边,目光落在我脸上。
“还疼吗?要不要让医生再来看看?”他放下粥,声音低沉,“医生说姜柔现在稳定了,全靠你的配合。
谢谢你。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好。
”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我昨天话说得重了,你别在意。
但这次的事情,和姜柔无关。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