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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钟檐相信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是心宽得很。
只是临行的前一晚,申屠衍去准备上路的马匹和行李,一只迟迟未归,钟檐很早就睡下,总觉得睡不安稳,总觉得门随风开合,似有人窥视。
他踟蹰着,终究去开门,扫视一周,不过是风过亭廊,空无一人。
“出来吧。”
女子的素裙一角露出在外头,想必是没有注意到。
姑娘在梁后躲了许久,最后终于不情不愿的出来,面有羞色,低低的唤了一声,“钟师傅。”
“怎么还不去睡?”钟檐面露尴尬。
她眼眶通红,“小兔子早上还好好的,晚上的时候就恹了……能帮我看看吗?”
钟檐想起她那一堆小动物,脑门又疼了,心里想着烧成红烧兔肉就不病了,可是嘴上还是不想伤了小姑娘的心,“在院子了吗?走吧。”
枯草到了这个季节都上了霜,矮屋里偷漏的光亮照亮了蹲在草丛中的两个身影,oo。
“不是病了,只是吃多了。”钟檐放下肥得几乎要托不动的兔子,眉头一皱,“话说你给它吃什么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把早上……剩下来的那碗粥……给他吃了。”她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低。
早上的粥,那分量便是申屠衍,也够他两顿了。钟檐觉得好气又好笑,“好好,你以后少给它吃些便好。”
秦了了的头更加低了,面上也染上了酡红,她其实真正想要问他不是这个事,而是一句话,可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勾栏时,她的那些秋娘姐姐时常告诉她,都入了风尘,还要什么脸面,男人便是欢喜这样没脸没皮的,她想了许久,终究只能低低的说一句,“钟郎,我提在伞上的那一句诗句,我是很喜欢的。”
申屠衍回来的时候,风声不止,呼呼地吹着屋檐,他推开木门,便听到了女声温温柔柔的念着这样一句诗。
若负平生意,何名作莫愁?
钟檐一楞,脸色有些变,恍惚中回首,才认清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从来都不是小妍,从来都不是。
他二十岁之前,和大多青年一样,听信母亲的话,总觉得金榜题名,白首齐眉,便是人生之幸,那时他们的门里的洞天他是不懂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写了什么唉声叹气,只隐隐记得这样一句,像是说给他听的。
“能娶喜欢的,还是娶喜欢的吧,毕竟一辈子这么短,枕边人都相看相厌,那这一辈子活着多膈应啊。”
是年开春,钟母备好了彩礼,算是让钟檐正是向赵家提亲。
钟母终归不放心,临行前嘱咐了钟檐许多,她说,钟家虽然败落了,但是礼数,周到是万万不能少的,不能怠慢了人家千金。
钟檐一一听着母亲的话,忽然一个物什落在了手心上,丝滑而柔软,他愕然,低头一看,竟是一套猩红的嫁衣。
针脚细密,不知熬了一个作母亲的彻夜未眠。
“娘――”钟檐唤了一声,钟夫人却笑了,“儿啊,赵家小姐嫁到了我们家,于钟家,于你,都算的上是一种福气,我们断不能亏待了人家,娘年纪大了,眼也花了,就算勉强给儿媳妇做个见面礼吧。”
钟檐向着母亲行了个大礼,上了马,拉动了缰绳,缓缓悠悠的向着东阙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三支伞骨合(上)
大晁的婚嫁礼仪本就繁琐,官门子弟就更加讲究,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都马虎不得,而钟檐这一趟去赵家,就是纳征。
钟檐骑着马沿着街道缓缓悠悠踱了许久,迎面而来的是不寒杨柳风,耳边是稚童的拍手想贺之声,顽童顽劣,见这样一行锣鼓队伍,纷纷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