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若水,俯瞰喧哗
。
老提尔的眼神越来越冷,握着爱枪的手悄悄蓄起力气,盯着那头子的太阳穴,悄悄的、一点一点地在人群中把步枪往上抬起。
但是出乎老提尔意料之外,那些衣着平凡的男人却似乎拥有着极高的战斗素养,居然借着身边居民们的身体跟马匹做掩护,用着不紧不缓的步子一点一点绕过几个有枪居民的攻击方向,不一会儿便靠近到男人身边去。
老提尔眉头一跳,马上便意识到几个男人的身份!
军人!
能够在混乱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的遮蔽狙击,也只有久经战争的军人才做得到!
本来在看见几个男人的普通衣着与气势时,老提尔还不是很相信少年刚刚的话,但是在这一刻,他却开始有些相信这一点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纳粹忽然来到这个荒漠小镇!
这里既没有金矿,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啊!
而就在老提尔无法狙击那为首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几个用枪指着那背棺男人的居民却是心思灵活地先行动了起来——他们纷纷围上前去,齐心协力把高大的男人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强行压在试图挣扎的他背上用枪指着,示意那些越来越近的男人们停下。
可是事情却出乎他们意料——
快走!
先是那些动作娴熟,神色却有些慌张的男人中响起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几个男人便猛然骑上了一路牵来的马匹,朝着镇子之外奔去,只留下了挟持少年的男人。而那落后的、挟持着少年的男人却也是不慌不忙,大手一抓把少年丢上先前背棺男人放棺材的马上,自己则握着枪顶着少年的头,踩上马鞍一个潇洒起身便上了马,歪着头带着少年跟马匹追着同伴方向飞驰而去。
那可怜的家伙根本不是我们同伴,再见了。
他骑着马在月色下远去,只留下一句夹带口哨的潇洒话语。
居民们面面相觑,纷纷望向那个被几个大汉压在下面的背棺人。
他仍被压在地上,此刻却不再挣扎,只瞪大了有些迷茫的双眼,眼睁睁看着一路陪伴自己的那具银亮棺材在月光下远离自己。
在那些绑匪不小心带走的马匹上越行越远
。
是因为这些人。
就因为这些人们。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身上的肌肉也逐渐紧绷起来——伴随着男人心中慢慢蓄积的愤怒,男人如同最可怕的黑熊一样绷足力量,悄然调动起了身体的所有‘零件’,为战斗做起准备。
就在难言的情绪泛上心头的刹那,几个压着他的大汉都不约而同放开了男人,只不自觉地咽着口水、看着那沉默又充满了骇人气势的男人慢慢站直了身体。
男人手里握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在混乱中被人一脚踩瘪的帽子,眼神凶狠得就像被夺走幼崽的黑熊一般。他冷着脸,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环顾四周,把任何敢跟自己对视的男人都迫退开来,才盯向自己手中的帽子...
...
与上面的铁十字勋章。
他的双手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强忍什么愤怒般,身上散发骇人的气势,让那些人们都不敢靠近。
片刻的,男人才终于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将其轻轻戴回了头顶。
他转过身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朝着旅馆旁边的马匹走去——镇长马上反应过来,伸过手杖挡在他面前。
不能洗清你的嫌疑之前,你要留下。
一手轻轻调整头上的爵士帽,镇长一边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道。
让开。
这是男人第二次在他们面前开口说话——这次说的却是英语,字正腔圆,充满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