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牙银牌按进他的伤口,银牌接触鲜血的瞬间,湖底悬棺同时发出巨响,百年前的殉情者骸骨竟手牵手浮出水面,他们腕间的银链,正是宋卿与二狗妹正在融合的模样,仿佛在向世人证明,爱情从未被诅咒。
阿爹说,情生蛊的终极解法,是让两颗心成为新的蛊虫。二狗妹含泪唱起苗族的《重生调》,曲调里却混着布依的《安魂曲》,两种曲调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我们本就是银链的两半,现在该让它完整了...她割破手腕,让鲜血沿着银链流进宋卿心口,两人的心跳声突然同步,像苗族踩堂鼓与布依铜鼓终于合奏,奏响了和解的乐章。她看着宋卿苍白的脸,心中一阵绞痛,却又带着一丝希望,她相信,他们的爱情,一定能战胜一切。枫香树在巨响中裂开,飞出的银粉蛊蝶覆盖整个月亮山。蝶翼上的枫叶与蝴蝶纹闪烁着银光,所到之处,苗族的银角冠褪去尖刺,变成温和的月牙形;布依族的枫香旗落下血色,浮现出交缠的图腾。两族长老惊恐地跪下,因为他们看见祖先的魂魄附在蛊蝶身上,指着族规石碑下的合葬银链——那是他们隐瞒百年的真相,是两族本为一体的证明。
当最后一滴血渗入枫香树根部,整座山脉发出清越的鸣响。漫山枫叶变成血红色,每片叶子上都有蝴蝶与枫叶的光影在舞动,仿佛在庆祝这场跨越百年的爱恋终于得到认可。镜湖的水突然清澈见底,湖底的悬棺全部打开,骸骨们手拉手跳起两族共有的枫蝶舞,他们腕间的银链在火光中熔为一体,化作一道光桥,连接起苗族的吊脚楼与布依族的石板寨,让两族的人民从此可以自由往来。二狗妹将宋卿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着逐渐平息的心跳。他们腕间的新银链不再有枫叶与蝴蝶的分界,而是两种图案交织成永恒的螺旋,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爱情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还记得第一次对歌吗她望着镜湖水面,晨雾中又出现白鹿的身影,这次它的鹿角间,别着一朵半红半蓝的映山红,阿白在等下一对敢听心跳的人,等他们来续写我们的故事。宋卿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身体虚弱,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幸福。
第四章:血色枫香染青史
铜鼓与芦笙的轰鸣在山谷间撞出裂痕,宋卿的后背抵着冰凉的悬棺,指尖抠进棺头交错的枫叶与蝴蝶纹。二狗妹的银项圈碎银正嵌入他的掌心,咸涩的血珠混着湖底腐叶的气息涌入口中,恍惚间他又看见三年前那个雨夜——被掳来的苗族银匠在刻完最后一道枫叶纹时,偷偷往他手心塞了片蝴蝶形状的银箔,箔面上用苗文刻着镜湖底有双生蛊,血融银链破咒言。少主!布依亲卫的弩箭在头顶织成铁网,却被苗族的银鳞护心蛊化作点点荧光。宋卿看着亲卫们胸前的枫香染图腾突然扭曲,竟变成苗家吊脚楼的轮廓,这才惊觉大巫师用了移魂蛊——百年前两族共祭的记忆正被从族人体内强行剥离,化作蛊虫啃噬理智。他腰间的枫语链突然发烫,十二枚枫叶银片同时翻转,露出内侧从未注意过的细小字痕:万历二十年霜降,阿箬亲刻于悬棺。
二狗妹的靛蓝裙摆已被黑血浸透,疤痕狰狞如活物在腕间游走。她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重生调》的尾音,震得湖底悬棺生牛皮绳齐齐崩断:你看那些骸骨的银链,她指向浮在水面的骷髅,男骸腕间枫叶链与女骸颈间月牙链正在互相吸引,当年阿爹临终前用血在我掌心画过这个图案——她抓住宋卿的手,在他掌心刻下交缠的枫蝶纹,是两族婚契的印记,也是情生蛊的引子。
大巫师的骨哨突然发出破帛般的尖啸,七十二具悬棺应声炸裂,白骨手中握着的青铜剑上,赫然刻着镇苗二字——正是宋卿父亲手中枫血刀的孪生兵器。宋卿瞳孔骤缩,终于想起乳母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银片,边缘缺口竟与眼前骨剑的护手严丝合缝。你们宋家世代用我族大祭司的骨血养刀!大巫师的银角冠轰然坠地,露出头顶三道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