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八成要被菜市场大妈用芹菜抽死……

    （第一章完）

    第二章：追债追到班主任

    凌晨五点，辛集老菜市场。

    陈小毛缩在电动三轮车后斗里，冻得直打哆嗦。十月的风跟刀子似的，专往人领口里钻。前头开车的黄毛小弟叼着烟，车把上挂着个喇叭，循环播放：义和金融，诚信借贷，秒到账，低利息......

    哥，咱非得这么早来陈小毛搓着手问。

    黄毛吐了个烟圈：你懂个球！这年头要债得讲究策略——趁人睡迷糊的时候最好要，脑子不清醒容易给钱。

    三轮车嘎吱一声停在老家属院门口。黄毛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今儿个要这个，刘建军，欠咱龙哥三万六，逾期两个月了。

    陈小毛接过纸条一看，手一抖差点掉地上。

    刘建军，辛集第三小学体育老师，住纺织厂家属院3栋2单元201。

    揍么咧认识黄毛斜眼看他。

    陈小毛咽了口唾沫：那啥......他可能是我小学体育老师......

    十分钟后，陈小毛站在熟悉的绿色铁门前，腿肚子直转筋。

    这门他太熟了——六年级那年他往女同学书包里塞青蛙，就是被刘老师拎着耳朵押到这儿写检讨的。那会儿门上新贴的五好家庭奖状，现在褪色得就剩个家字。

    怂啥敲门啊！黄毛在后面踹他。

    陈小毛一咬牙，抬手咚咚咚。

    里头传来拖鞋声，门开条缝，露出张胡子拉碴的脸：谁啊大清早的......

    刘老师眯着眼瞅了半晌，突然瞪圆了：陈小毛！

    刘、刘老师好......陈小毛下意识立正。

    好你个头！刘老师一把拽开铁门，陈小毛这才看见他右手还拎着根擀面杖，出息了啊混黑社会了

    黄毛在后面乐了：哟，还真是师生情深啊说着掏出欠条抖开，老刘，连本带利四万二，今儿个不还钱，咱就......

    就咋的刘老师把擀面杖往手心一拍，打我学生来啊！

    陈小毛差点哭出来。

    五分钟后，三人坐在客厅里，面前各摆着一杯茶。

    所以说是龙哥的赌场刘老师皱着眉头，我儿子结婚借了三万，说好一个月还清，谁知道利滚利......

    黄毛翘着二郎腿：白纸黑字写着呢，老刘头你别耍赖啊。

    谁耍赖了！刘老师啪地拍桌子，上个月我还了八千，你们记账的说没收到！

    陈小毛弱弱举手：那个......龙哥的账本是我记的，我看看啊......他从兜里掏出个作业本，翻到最新一页，八月十五，老刘还款......诶这行被咖啡渍糊了......

    屋里突然安静。

    刘老师慢慢转头看向黄毛：你们黑社会......用田字格记账

    黄毛脸一红：那什么......帮里经费紧张......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陈小毛自掏腰包垫了五百块钱利息，换来刘老师一句下周一定。临走时刘老师塞给他一塑料袋包子：拿着，韭菜馅的。混不下去就回来，老师给你介绍个保安的工作。

    回程路上黄毛骂骂咧咧：废物！要个债还能倒贴钱！

    陈小毛啃着包子嘟囔：你不懂......当年我往张丽丽书包里塞蛤蟆，要不是刘老师拦着，她爸能打死我......

    三轮车路过小学门口，早操广播正好响起。陈小毛望着操场上的学生，突然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

    下午，帮派例会上，龙哥听完汇报脸都绿了。

    啥你给债主垫钱！龙哥的罗盘咣当掉地上，老子开的是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