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婉儿，你去厨房把我那孕妇奶粉冲好，加点枸杞，别太烫，知道吗

    吴兰一边躺在沙发上嗑着橙子，一边翻着电视，语气比吩咐佣人还自然。她一手按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挂着满足又傲慢的笑。

    林婉儿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衣服，听到这话，只能默默放下衣篮，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保温杯、奶瓶、孕妇专用小锅，全都是她一手置办的。婆婆怀孕三个月以来，家里瞬间变成了产前护理中心，而她，成了24小时不下班的伺候工。

    ——更讽刺的是，她才是这家真正的女主人。

    婉儿啊，你婆婆都快五十的人了，这胎来得不容易，你多体谅体谅。赵宇端着果盘走进厨房，一脸苦口婆心的劝慰。

    林婉儿低着头，舀着奶粉的手轻轻一顿。

    我知道，她淡淡地笑了笑，反正我生不了，能有人替我生，也挺好的。

    赵宇一听，赶紧拍了拍她肩膀，哎哎，别这么说，你还有机会的。咱妈怀上，咱家也算是有后了，开心点！

    林婉儿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永远只看得见他妈的眼睛，心里一阵冷笑。

    ——开心我当然开心。

    毕竟我比你们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赵家的。

    她把奶粉调好，温度控制在吴兰喜欢的四十度整，端出去时，面上挂着温顺体贴的笑意，手里却是送进棺材板的最后一颗钉子。

    婆婆接过奶瓶，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婉儿啊，这几天我总觉得肚子有点坠，你去帮我预约个三甲医院的专家看看。对了，把咱家那个孕妇瑜伽也给我报上，听说对顺产好。

    好的妈，我这就去办。

    还有，别忘了把你那份奖金拿出来，咱家最近要准备婴儿房装修，你可别藏私房钱啊。

    放心，我不会藏的。

    林婉儿微笑着，转身进了卧室。

    房门一关，她的笑意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藏在眼角的寒意。

    她拉开抽屉，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吴兰和一个男人在车里亲密拥抱，男人戴着保安帽，脸庞斑驳但清晰。

    那是她请人偷拍的。她早就知道婆婆不干净，只不过，一直在等她亲手把自己推进深渊。

    林婉儿拿起手机，翻到一个联系人：老李——小区夜班。

    她指尖停留在拨号键上，却没按下。

    不急。她喃喃自语，大戏，才刚刚开始。

    02

    那天是周五，晚上八点半，林婉儿刚加完班，拎着刚买的燕窝和孕妇枕回到家。

    结果一进门，家里冷冷清清，婆婆不见踪影，赵宇说了句：妈说闷得慌，出去遛弯了。

    遛弯都怀孕了还夜里遛弯

    林婉儿没说话，放下东西后，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婆婆爱吃的牛奶小方，于是提着保温袋出门找人。

    她知道婆婆最喜欢去小区后面的小花园，那儿有长椅、灯光昏暗，空气清爽。

    林婉儿一路走得很轻，走到半路，隐隐听到前方有人在说话。

    她本能地藏在一棵桂花树后。

    你到底舍不舍得跟他们摊牌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一股熟稔的亲昵。

    你傻啊我现在是赵家的贵人，住大房子有人伺候，啥都不干还能躺着拿钱养胎，我干嘛要摊牌这是吴兰的声音，娇嗔中带着算计，再说了，婉儿那个傻子，对我可听话了。

    林婉儿只觉得嗡一声，脑子炸了。

    要不是她，赵宇早就把我送去敬老院了，还让我生做梦！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着咱们的崽子，等生下来，再想办法让他们帮我们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