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恨不得掐死你。太久了,那些刻在骨头里的折磨,哪怕他跟你服再多次软都无济于事。
你爱他的那部分,只能占走恨的一点点。
你还是怀孕了,但身份原因,他甚至连给孩子一个名号都做不到,却不妨碍他借着看孩子的由头三番两次往你这跑。
你以为是母鸡生蛋么刚怀上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怀孕后你的脾气越发不好,基本上说不两句就要赶人。
可就在几年前,你在这间屋子里挨了三个巴子还能从容自若的跟那些疯女人道歉。
你八面玲珑的处事能力似乎因为那场大病,和这个艳鬼的脸皮一起喂了狗。
……我第一次有孩子。
再后来,你生了个女儿,小家伙粉雕玉琢,却遗传了那张艳鬼的脸,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后宫里一直没人来,后宫里也一直没有王后。
前朝大臣都知道了,王后有其人,只是她不嫁。
你给女儿哼义勇军进行曲当摇篮曲,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哄女儿吃饭,旁边基本上都少不了那只鬼的影子。
你突然想起来了,在很多年之前,为了治疗失眠,你也给这个当时还没有丧心病狂的家伙哼过摇篮曲。
孩子出生以后,他比孩子更像孩子,甚至会因为孩子气的甩袖离开。
你也不去管他,因为知道他下次依旧会准时跑回来,而你只需要拿着厨房送来的点心,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吃两口就行。
我的母亲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你知道他没有童年,这一点,甚至在你第一次被他救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像每个反派一样,有着悲惨又开挂的童年作为一生的基石。
没有人规定母亲一定要做这些,只是有些母亲爱她的孩子。你只是轻轻挠过他的下巴,手法娴熟的像在撸一只脾气不算很好的大猫。
即使你分给他的爱很少,他也满足,学会在这段扭曲的关系里寻找自己的定位。
你可以找很多爱你的女人,她们会比我更爱你。
可她们都不是你。他也是刚知道,爱是不一样的。
能从怨恨里生长出来的爱,本身就让人疼的发慌,却又如同扎在心尖的利刺,每碰一下满是血迹。
但是这份爱,是纯粹的爱。
哪怕少得可怜,它也和所有倾慕,甜蜜的爱不一样。
因为它存在的本身,就不该存在,因为不该存在,所以更像是象牙塔上的乌托邦,沙漠上的海市蜃楼。
你将其他香料收起来,又把一款安神的熏香单独放在桌子上,懒懒散散靠在床边。
陛下又来我这干什么,阿缘去了学堂,今天可没点心。
想你。他依然像那只鬼,只是现在这只鬼看上去更像个活人。
哦,我也想你。你推开他的亲近,将熏香抹在掌心,细细的膏粉在掌心一圈一圈腻开,散发出淡淡的水仙香。
他像猫一样凑过来,闻到最后还要靠在你的手上说一句,不好闻。
不好闻你可以不闻。
不要。
母亲我回来——哎爹你怎么在这一个模样靓丽的小姑娘突然跑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两人吓了一跳。
她模样三分像你,七分像他,都说女儿随爸爸,现在你不信也得信。
好在他的那张脸没什么不好,女儿会挑拿的还都是优点,组合起来的这张小脸当得起一句貌美如花。
阿缘。听到女儿对他的称呼,你冷着声线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儿臣给父皇请安!
已经七年了,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他没有在乎女儿称呼的是父皇还是寻常人家才会叫的爹,再等下去,那些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