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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离开时,雪停了。我望着案头那盏将熄的烛火,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庙会遇见的场景:江聿风为唐溪买糖葫芦,我站在街角看了很久,直到糖葫芦上的糖霜都化了,也没等到他回头看我一眼。

    原来有些缘分,从一开始便错了时辰。

    第二日的花轿来得比预期更早。我穿着母亲连夜赶制的正红嫁衣,看着鎏金轿顶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江聿风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陆南风的马鞭恰好挥过他的衣摆。

    陆南风,你敢!江聿风攥紧拳,昨日为唐溪描眉的青黛还残留在指腹,知意是我江家的——

    江公子弄错了。陆南风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满地残雪,今日是我陆南风下聘沈府,三书六礼在此,婚书在此,他抽出袖中红笺,若江公子觉得不妥,大可去官府评理。

    我隔着轿帘听见江聿风的喘息声,想起昨夜他在唐府门前对我视而不见的模样。指尖抚过嫁衣上的金线牡丹,忽然觉得这满城风雪,终是吹开了层叠的迷雾。

    拜堂时,陆南风的手很稳。他掌心的薄茧擦过我手背,带着北疆的风沙气息。当司仪喊出夫妻对拜时,我忽然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像雪后初晴的阳光,融了满地寒霜。

    洞房花烛夜,他却并未掀我的盖头。我坐在喜床上,听着窗外更漏声,忽然听见铠甲落地的轻响。

    抱歉,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北疆急报,今夜可能要劳烦夫人独自歇了。

    我掀开盖头,看见他正往身上披战甲,月白中衣衬得肩背格外挺直。案头的烛火映着他眉间的红痣,那是今早盖盖头前,我亲手为他点的。

    可是柔然犯边我想起前日在茶楼听见的消息,我曾读过《北疆防务图》,若将军不嫌弃,或许能帮着整理些文书。

    他转身时眸中微亮,指尖还扣着最后一枚甲扣:夫人竟懂兵法

    不过是闲时读过几本兵书。我起身替他系紧披风,触到他颈间的旧疤,将军在北疆时,可曾见过一种叫‘雪狼花’的植物听说只有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花期不过三日,却能在漫天风雪中开得极盛。

    他忽然低头看我,目光灼灼:夫人可知,北疆的战士们常说,雪狼花开的时候,便是归家的讯号。

    更鼓敲过三声,他的马蹄声渐远。我摸着案头那卷未拆封的《孙子兵法》,忽然发现扉页上有行小楷:赠陆南风,愿早日凯旋。字迹清瘦,却带着股锐意,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第二日晌午,我在将军府的书房遇见唐溪。她穿着月白羽纱裙,腕上戴着江聿风送的翡翠镯,正对着墙上的北疆地图抹眼泪。

    知意,你别怪聿风哥哥……她见我进来,慌忙擦拭眼角,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被许给陆将军,他也不会……

    唐姑娘弄错了。我翻开案头的军报,指尖划过柔然可汗的兵力部署,如今我是陆夫人,与江公子再无瓜葛。倒是唐姑娘,既已嫁入江府,便该恪守妇德,总盯着别家将军的书房,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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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瞬间涨红,翡翠镯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聿风哥哥说你素来大度,定不会与我计较……

    大度我忽然笑了,想起昨日在街角听见的童谣:江家公子重情郎,分聘两半娶双娘。沈家姑娘嫁将军,八抬大轿压华堂。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玉门关,唐姑娘可知,陆将军昨夜在北疆军报上批的是什么‘若柔然再犯,斩尽杀绝,片甲不留。’他护的从来不是风花雪月,而是这万里山河。

    唐溪跺了跺脚,转身离去时撞翻了砚台,墨汁在地图上晕开,恰好遮住了柔然的进军路线。我望着她仓皇的背影,忽然想起江聿风说阿溪生性怯懦时的温柔,原来有些人的保护,从来都是用别人的尊严堆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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