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让我来。李思远调整云台角度，直播间有十二万人了，礼物刷起来...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取景框里反射出的柜门表面，赫然映着七个人背对镜头站立的画面，而现实中他们明明面朝柜子。

    蓝盈的虎口纹身传来灼痛。柜门吱呀开启的瞬间，三十七套叠放整齐的校服倾泻而出，每件心口位置都用金线绣着陌生的名字。周晓雯颤抖着翻开最上层的校服，内袋掉出张泛黄的请假条：

    因清明祭祖，特申请4月4日晚自习请假。——高三七班

    王尚

    落款日期是1994年3月30日，字迹与王尚的笔迹完全一致。陈浩的军工铲哐当落地，他抓起另一件校服，在内袋发现写着李思远的药瓶标签，生产日期显示为二十四年前。

    我们到底是谁周晓雯揪住王尚的衣领，指甲陷进他溃烂的皮肤。男人腰间的棉线突然崩断，腹腔内掉出团缠绕着黑发的棉絮，棉絮里裹着半枚生锈的校徽。

    整排储物柜突然同时炸开，爆出的却不是课本，而是漫天飘洒的纸钱。蓝盈抬手接住一片，发现是张未烧尽的成绩单，姓名栏正在渗出鲜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翻找散落的校服——每件绣着陌生名字的校服内衬，都缝着他们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他们在给我们换命...王尚跪坐在纸钱堆里，溃烂的右手露出森森白骨，从拿到学生证开始，我们就在替94年的死者...

    凄厉的防空警报突然响起，所有人手机时间同时跳回23:17。走廊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三十七双湿漉漉的布鞋正踏着血泊逼近。蓝盈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领头者的脸，那分明是溃烂版的自己，穿着蓝白校服的胸口绣着蓝盈1994。

    跑！去礼堂！陈浩抡起军工铲砸碎窗户，玻璃碴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形状。蓝跃出窗框时，背后传来周晓雯的惨叫——她的运动鞋被血泊吞噬，双腿正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

    月光下的操场布满卦象图案，每道沟壑里都嵌着缠红线的铜钱。林小萌的测温仪彻底黑屏前，显示出-37℃的极端数值。蓝盈的虎口纹身开始溃烂，黑猫的眼睛位置渗出黏液，在掌心凝成替字。

    礼堂大门闭合的瞬间，他们看见周晓雯飘在窗外。女孩的电子佛珠缠绕在脖颈上，每颗珠子都映着张青紫的鬼脸。李思远的摄像机还在运转，直播间观看人数定格在370000，所有弹幕都是重复的祭文：

    甲戌清明，七星引路，阴魂归位，阳魄尽殁

    王尚用最后三枚银元封住门缝，金属表面迅速爬满霉斑。蓝盈的手电筒扫过礼堂穹顶，七具空荡荡的绳套正在缓缓降下，麻绳末端的重量让木质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下室的倒计时还剩00:23:17。礼堂穹顶的彩绘玻璃映着血月，七具空绳套在穿堂风中轻晃。蓝盈数着麻绳表面的环状勒痕，每个绳结都精确缠绕七圈——这是湘西赶尸匠绑尸的独门手法。王尚的银元在门缝间熔成黑色残渣，他踉跄着扶住立柱，冲锋衣下的棉线已蔓延到喉结。

    还剩二十二分钟。陈浩盯着周晓雯的手环，表带不知何时换成浸血的麻绳。他卸下装着黑驴蹄子的密封袋，腐臭味中混进了尸蜡的甜腻。

    李思远的摄像机突然自动旋转，镜头对准舞台幕布。夜视模式下的取景框里，三十七张课桌椅整齐排列，每张椅子上都坐着半透明的人影。直播间弹幕突然变成竖排的挽联，观看人数定格在370371。

    他们在等我们...林小萌的测温仪彻底黑屏，镜片倒映出舞台左侧蠕动的黑影。蓝盈的手电光照过去时，七具穿着探险队衣物的布偶正从幕布后滑出，棉线缝合的眼眶里嵌着他们的随身物品——王尚的银元残片、陈浩的五帝钱、甚至包括李思远镜头盖上的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