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后颈的朱砂痣。他猛然低头,瞳孔里映着我被风吹乱的发丝,而远处海平面正浮起一轮血色朝阳。我踮脚吻他颤抖的唇,在他攥紧我腰肢时,将藏在袖口的录音笔按向他耳边——里面是管家昨天交给我的,十年前悬崖下民宿的监控音频。
先生,那位穿白裙的小姐根本没掉下去...颤抖的女声混着电流声刺进耳膜,傅沉舟浑身肌肉瞬间僵硬。我望着他骤缩的瞳孔,继续播放第二段录音:她脱了裙子绑在栏杆上,搭着背包从礁石路下去了,怀里还抱着束铃兰...
别说了!他突然低吼,拳头砸在栏杆上发出闷响。我被他按在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指尖在我背上颤抖。远处传来游轮的汽笛声,惊起一群海鸥。当他低头时,我看见泪水在他镜片后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为什么要查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知道我是疯子,还要留在身边我解开他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他得知念念死讯时用碎玻璃划的。指尖轻轻抚过疤痕,我仰头吻他喉结:因为疯子的花园里,只有同样疯癫的菟丝花能存活。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烫,傅沉舟忽然牵起我往悬崖下走。石阶缝隙里钻出零星铃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过去十年的光阴。当我们站在礁石滩上时,他忽然弯腰捧起一捧细沙,任由它们从指缝滑落:当年我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手心扎满贝壳碎片。
我掏出随身带的医药箱,
k
down替他清理掌心的旧伤。那些细小的白色斑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我轻轻吻过每一处,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叹息。当我用铃兰花图案的创可贴盖住伤痕时,他忽然将我按在温热的礁石上,舌尖扫过我唇角:阿宁知道吗你比她勇敢。
潮水渐渐上涨,我们躲进海边的岩洞。傅沉舟脱下衬衫铺在礁石上,让我坐在他腿上。他指尖拨弄我被海水打湿的发丝,忽然从裤兜掏出个丝绒盒——里面是枚刻着铃兰花的钻戒,戒托内侧刻着极小的。
原本想等心脏手术成功再给你。他声音轻得像海风,替我戴上戒指时指腹颤抖,现在突然觉得,或许该让念念看看...我望着戒指在幽暗中泛着微光,想起昨夜在他书房发现的亲子鉴定报告——我与念念的DNA相似度只有0.3%。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她会嫉妒的。我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落下咸涩的吻,嫉妒有人能让傅沉舟从偏执狂变成傻子。他忽然笑出声,笑声混着岩洞外的浪涛,震得我胸腔发麻。当他躺下将我搂在怀里时,我听见他对着洞顶的钟乳石轻声说:念念,我找到新的太阳了。
返程时路过悬崖上的花店,我执意买下一束铃兰。傅沉舟替我拿着花,无名指上的戒指与我的遥相呼应。他忽然停在观景台的许愿箱前,投进一枚硬币:愿我的菟丝花,永远向阳而生。
我踮脚看他写在许愿卡上的字,却被他笑着挡住。海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后腰新纹的刺青——是株缠绕着心脏的菟丝花。或许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当阳光照进来时,阴影里会长出最坚韧的藤蔓。
深夜的别墅里,傅沉舟抱着我站在温室前。曾经的血色铃兰已彻底枯萎,取而代之的是我今天种下的普通品种。他关掉所有照明,打开紫外线灯——花瓣上竟浮现出用荧光颜料写的英文:To
my
sunflower,
from
your
obsessed
gardener.
喜欢吗他咬着我耳垂,掌心覆在我左胸,现在这里装的是我的心跳。我转身吻他,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知道这场跨越十年的困局终于迎来新生。当月光落在彼此交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