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半天假，在房间里等他。她换上了那条淡蓝色连衣裙——第一次穿被他批评的那条，还喷了一点香水。

    当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她的心跳突然加速。门开了，程铮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作训服上满是尘土，脸上带着疲惫的痕迹。看到许楠的装扮，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声音沙哑。

    许楠走上前，接过他的行李：欢迎回家。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程铮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张开双臂，许楠没有犹豫，投入了他的怀抱。程铮身上有汗水、泥土和火药混合的气息，陌生又熟悉。

    你喷香水了。他在她耳边说，不是批评，只是陈述。

    嗯，我想庆祝你平安回来。许楠轻声回答。

    程铮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松开：我得先去汇报，晚上才能好好陪你。

    许楠点点头：去吧，我做好饭等你。

    程铮离开后，许楠开始准备晚餐。她不太会做饭，但跟小张学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餐桌上，她摆上了从服务社买来的小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

    晚上八点多，程铮才回来。看到桌上的饭菜和红酒，他再次愣住了。

    你做的他不可置信地问。

    许楠有些不好意思：跟着隔壁小张学了几道，可能不太好吃。

    程铮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他尝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眼睛亮了起来：好吃。

    简单的评价，却让许楠心里暖暖的。她倒了两杯红酒，举杯道：庆祝你演习顺利。

    程铮举起杯子，犹豫了一下：也庆祝你...找到新工作李干事都跟我说了，旅长对你赞不绝口。

    许楠笑了：临时工而已。但确实...挺有成就感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这半个月各自的生活。程铮讲演习中的趣事和困难，许楠分享做宣传项目的经历和认识的新朋友。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谈话都要轻松自然。

    对了，许楠突然想起什么，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

    程铮疑惑地看着她：什么照片

    苏梅给我的，你新兵时的样子。许楠笑着说，那么瘦，站在队伍最后面。

    程铮摇摇头：那不是我，我们旅前身部队的照片。我入伍时那支部队已经整编了。

    许楠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乌龙，两人相视一笑。这种平凡的误会和笑声，让这个简陋的房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饭后，程铮主动收拾碗筷。许楠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准备挑选一些给程铮看。

    楠楠。程铮突然叫她，声音有些异样。

    许楠抬头，看到他手里拿着她从北京带来的那瓶香水。

    这个...我那天不是不让你用。他斟酌着词句，只是部队场合要注意影响。在家里...你用什么都可以。

    这个小小的让步，对程铮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改变。许楠走过去，接过香水瓶，轻轻喷了一点在手腕上。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也在学着适应。

    程铮看着她，眼神柔软下来。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黑了。他忽然说。

    许楠笑了：天天跑训练场，怎么可能不黑

    好看。程铮简短地评价，然后低头吻了她。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许楠心动。她突然明白，在这个钢铁铸就的世界里，柔软不是弱点，而是一种力量。

    第二天是周末，程铮难得休息。许楠本想睡个懒觉，却被窗外嘹亮的号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发现程铮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文件。

    周末也要这么早她嘟囔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