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若女方提出离婚,需放弃所有财产。但您放心,我们可以争取……
不用争取。
林浅羽打断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今早收拾行李时,衣柜里只有她自己的衣服。
傅沉砚的衣帽间在主卧隔壁,她从未进去过。
手机震动,是王管家发来的消息:夫人,先生让我把您的东西都搬到客房了。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她回复:不用了,我以后不回去了。
律所门口,她正要打车,突然听见熟悉的引擎声。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陈特助摇下车窗:夫人,先生让我送您回家。
我不回去。
林浅羽转身要走,却被陈特助拦住:
夫人,傅老先生的忌日快到了,您往年都会去墓园的。
这句话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爷爷去世后,每年忌日她都会去墓园,而傅沉砚从未缺席过。
哪怕他总是站在远处,沉默地看着她擦墓碑。
好,我去拿花。
她低声说,坐上副驾驶。
车内还残留着傅沉砚惯用的雪松香水味。
第一次坐这辆车,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他来接她回家,路上堵车,她紧张得把毕业帽捏出褶子,他却说:别捏了,再捏就戴不上了。
墓园里,春风带着细沙,林浅羽蹲在墓碑前擦着照片上的灰尘,傅沉砚站在她身后,西装裤脚沾满草屑。
爷爷要是知道我们离婚,会失望的。他忽然开口。
林浅羽动作顿住,指尖抚过墓碑上傅明修三个字:
爷爷希望我们幸福,可我们这样算幸福吗
她转身看着他,阳光穿过他发梢,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沉砚,你还记得吗我十六岁生日那天,你送我一支钢笔,说希望我考上喜欢的大学。后来我真的考上了,你却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傅沉砚眼神微动,喉间泛起苦涩。
他当然记得。
那天他在书房听见她跟闺蜜打电话,说
我喜欢傅沉砚,可他就像天上的星星,永远够不着。
后来他特意挑了支钢笔,却在送给她时只说了句好好学习。
浅羽,有些事...他话未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沈若雪的来电。
看着他接电话时骤然温和的语气,林浅羽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傅沉砚,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沈若雪,是你从来不肯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她转身走向墓园出口,风吹起她的裙摆,像只想要飞走的白蝶。
傅沉砚望着她的背影,听着电话里沈若雪说
沉砚,我先生投资的项目出问题了,你能不能...
忽然烦躁地挂断电话,指尖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撕碎的离婚协议,她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模样,像极了那年暴雨天,她蹲在篮球场捡他遗落的校徽,浑身湿透却笑着说找到了。
手机震动,陈特助发来消息:
夫人去了浅水湾公寓,是她婚前买的小房子。
傅沉砚望着远处的晚霞,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第三章
醉酒后的真心话
浅水湾公寓的窗前,林浅羽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老照片。
十六岁的傅沉砚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对她笑,这是她唯一一张和他的合照,还是偷偷让闺蜜拍的。
门铃响起时,她以为是送外卖的,开门却看见傅沉砚倚在门框上,浑身酒气,领带歪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