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验尸二字还在梁间回荡,国师突然暴起发难。法杖中射出淬毒银针时,沈稷正捏着那片焦袖出神。林小满扑过去的瞬间听见皮肉撕裂声,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来——沈稷徒手握住了毒针,鲜血顺着鎏金护甲滴在她眉心。
朕的猫儿。暴君甩开毒针时,嘴角竟噙着笑,爪子该剪了。
林小满在太医署醒来时,首先看见的是悬在头顶的加密账本。沈稷的赤字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解锁进度停在了67%。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摸到枕下硬物——半截焦黑的铜镜碎片,边缘刻着漠北文字。
醒了就起来对账。沈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罕见的沙哑,爱妃烧了冷宫三间厢房,修缮费从你月例里扣。
林小满掀开帘子时,差点撞翻药碗。沈稷的右手缠着浸血纱布,正用左手批阅奏折。她突然想起昨夜昏迷前看到的画面:暴君用断箭蘸血在国师背上画押,羽林卫的火把映亮半面宫墙,像场诡艳的皮影戏。
陛下其实早就想动国师她戳了戳那卷《太虚观地契》,让我猜猜,他手里有先帝求长生的把柄
朱笔在折子上拖出长长血痕。沈稷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五年前这颗心脏就该停止跳动,多亏国师的仙丹吊着。他擒住林小满的手按在伤疤上,爱妃要不要试试,妖孽和恶鬼哪个更烫
掌心下的肌肤突突跳动,林小满的视网膜突然闪过数据流:[建昭元年,漠北狼毒箭,存活率0.07%]。她张了张嘴,那句你是统计学奇迹卡在喉间,化成一声嗤笑:难怪陛下偏头痛总不好,原来是脑子进过水。
沈稷怔愣的瞬间,林小满已抽回手。她抓起铜镜碎片对着阳光:漠北王庭用这种镜面反射传递密信,陛下若不信,今晚子时去太液池......
话没说完,额角突然贴上冰凉瓷瓶。沈稷不知从哪摸出个鼻烟壶,里头薄荷脑的气味激得她直咳嗽:爱妃若再敢夜闯禁地,他俯身时,绷带散落一缕,朕就把你砌进观星台的地基里。
林小满望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阳光透过铜镜碎片在墙上投出光斑,那分明是串现代摩斯密码——她昨夜昏迷前用血画的求救信号,此刻正映在暴君的背影上,随着龙纹起伏明灭。
第四章:京城日报创刊号
寅时的梆子声还在宫墙外飘着,林小满已经踩着露水蹲在尚宫局库房前。她手里攥着连夜绘制的《后宫收支树状图》,脚边堆满从各宫收缴的账册,最上头那本沾着胭脂印的正是德妃的美容专项支出。
娘娘,这怕是要得罪人......尚宫女官捧着墨砚的手在抖。
得罪人的差事才要凌晨办。林小满咬开笔帽,在宣纸上画了个饼状图,你瞧,光是各宫熏香钱就占了三成开支,知道这些龙涎香能换多少亩高产水稻吗
琉璃窗突然映出憧憧人影,林小满头也不抬地甩出把金瓜子:劳驾淑妃娘娘把佛经用纸的报价单放下,您门口那双蜀锦绣鞋都开口笑了。
窗棂外传来倒抽冷气声,片刻后果然有宫女哆哆嗦嗦递上单据。林小满对着晨光眯起眼:青檀宣纸市价每刀八十文,您这账上记着二百五十文——怎么,给佛祖的香火钱也要抽成
妖后篡权!本宫要去太后跟前......
太后娘娘昨日刚退了十套翡翠头面。林小满抖开另一本账册,说是要给御马监的草料腾银子,您猜那些头面原是谁孝敬的
外头突然安静如坟。银杏憋着笑递上热茶时,林小满正用朱笔圈出尚服局的猫腻:给暴君绣寝衣的金线,居然比龙袍用量还多三成。
日上三竿时,六宫妃嫔齐聚凤仪宫的表情,活像吞了硫磺弹。林小满特意让人把《后宫开支公示表》抄成门板大小,德妃的螺子黛支出精确到每日七钱八分,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