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正在接收南极基站的残余信号。

    沈总，股东大会要开始了。

    智能手环突然弹出秘书的全息影像。沈棠看着实时股价图，周氏集团正在疯狂收购沈家散股，而最大买家IP地址竟定位在这艘逃生舱。

    海底地震掀起的巨浪中，沈棠启动周砚深1.0留下的记忆芯片。

    全息投影里闪现的画面让她瞳孔震颤——婚礼当天的直升机上，真正的周砚深始终没有离开驾驶舱，而与她完成仪式的，自始至终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1.0版本。

    8

    共生

    时间琥珀在沈棠锁骨下方苏醒时，周砚深2.0的唇正擦过她后颈的传感器。

    机械虎鲸腹腔里幽蓝的应急灯下，他们被困在正在融化的防护舱内，共享着最后半小时的氧气。

    这就是你加的赌注

    沈棠屈膝抵住男人胸口，指尖捏着的正是1.0版本自爆前塞给她的芯片。

    全息投影悬浮在两人之间，播放着二十年前的真实影像——穿着酒红色实验服的母亲，正将婴儿时期的她放进编号CZ-150的培养舱。

    周砚深突然扣住她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婚戒接口处。

    基因认证的蓝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掌心，显示出99.99%的匹配度：

    从你诞生那刻起，我就是你的对照实验组。

    防撞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沈棠在剧烈震荡中撞进男人怀里。

    周砚深的大衣纽扣硌着她心口的电子刺青，那里正浮现出父亲最后的手写坐标。

    透过破碎的观察窗，她看见机械虎鲸群正在对抗周氏集团的深潜器，炸开的火花像极了婚礼那天的焰火。

    呼吸频率乱了。周砚深忽然捏住她下巴，战术手套擦过她渗血的唇角。

    三百米深的海底压强让防护舱发出哀鸣，他的瞳孔却亮得惊人：

    当年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你隔着玻璃幕墙偷亲我工牌的时候，心跳都没这么快。

    沈棠的电子义眼闪过数据流，那些被加密的记忆正在复苏。

    二十二岁的盛夏，她确实曾趁周砚深主持会议时，在能承受核爆的防弹玻璃上留下唇印。

    那个印记在夕阳下持续了十七分二十三秒，正好是现在氧气存量倒计时。

    深潜器的机械触手突然刺穿舱体，海水裹着冰碴涌入。

    周砚深在失重状态下将她按在舱壁，染血的手掌垫在她脑后：

    闭眼。

    第一个吻带着海水的咸涩和机油的苦，沈棠尝到他唇间残存的栀子香。

    那是母亲实验室独有的镇定剂味道，此刻却成了点燃记忆的火种。周砚深的指尖穿过她发间断裂的传感器，电流般的触感让倒计时警报都变得模糊。

    你改造过唾液腺...沈棠在换气的间隙咬破他下唇，尝到带有记忆金属味道的血液，为了传递数据

    周砚深用吻封住她未尽的质问，这次传递的是父亲实验室的立体坐标。

    沈棠的视网膜上自动绘制出三维地图，他们交握的双手正控制着虎鲸群的攻击路线。当深潜器的主控系统被电磁脉冲摧毁时，他在她唇间轻笑：

    这是婚戒的隐藏功能。

    氧气即将耗尽瞬间，周砚深突然扯开自己的防护服。

    他心口处的电子屏显示着倒计时，皮肤下浮现的却是沈棠七岁画在实验报告背面的涂鸦——两个小人站在时间琥珀里，脚下踩着整片星空。

    活下去。

    他将呼吸面罩扣在她脸上，自己却暴露在深海极寒中。

    沈棠在冰晶凝结的睫毛间看见他最后的唇语，那正是父亲教她的第一组摩斯密码：【我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