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甜美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颤，杂志啪嗒掉在地毯上。哦……好，谢谢你。钟芊芊便拿着简历走进会议室，会议室的玻璃门映出她苍白的脸，中央空调的嗡鸣突然尖锐如蜂鸣。主考官身后的投影幕布正循环播放公司宣传片，樱花雨中飘落的鎏金书签在慢镜头里旋转，芊芊二字在晨光中流转，像极了昨夜梦里少年用钢笔在她掌心写下的字迹。

    看来钟小姐对我们的作品很感兴趣戴银框眼镜的主管摘下钢笔帽，金属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竟与梦里少年翻书时的响动完美重叠。他镜片后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她僵硬的肩线，从进门到现在，你盯着那本杂志的时间，比看我们的招聘启事还久。

    钟芊芊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杂志扉页，压出的月牙形褶皱间，插画少年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她。当被问及职业规划时，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因为我总觉得，有些画面存在于另一个时空...…话音未落，主管突然将钢笔横在桌上，镜面笔杆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恭喜你，钟小姐，通过本次面试，这周你先在那个工位上坐着，等试用期过了，再给你安排位置。下周我们在798艺术区有个《溯梦》主题展，你可以来帮忙。主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下看不清神色，展出的插画全是未公开的早期手稿。钟小姐如果有时间...…他顿了顿，伸手从抽屉取出张烫金请柬，封皮上缠绕的红绳轻轻晃动，或许能找到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3

    画中真相

    旋转门吞吐的气流裹着暮春的燥热，钟芊芊踉跄着走出大厦，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射在花岗岩地面，像道割裂现实的裂缝。她背靠冰凉的玻璃幕墙滑坐在台阶上，颤抖着解锁手机，相册里那张偷拍的杂志封面突然变得滚烫——画面深处，青年笔记本边缘露出的第七次字条，与她藏在床底的梦境日记本扉页编号如出一辙。

    背包上褪色的红线突然被晚风掀起，在她眼前晃出虚影。钟芊芊猛地按住胸口，那里藏着枚用红线串起的樱花吊坠，是她在无数个相似梦境里反复触摸过的温度。记忆突然翻涌：六岁那年在樱花树下捡到的铃铛、十三岁暴雨夜递来的透明伞、还有昨夜梦里，少年用沾着颜料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下的那个念字。

    深夜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割出锋利的条纹。钟芊芊跪在地毯上，从床底拖出锈迹斑斑的铁皮盒。泛黄的笔记本里夹着的干枯樱花突然簌簌颤动，最新一页潦草的字迹旁，陌生的钢笔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次换我来找你了。她颤抖着指尖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还能感受到纸张凹陷处残留的温度。

    在试用期的这几天，钟芊芊每次上班都在找杂志上的那个人。她回家后发现面试官和杂志上的人很像，但是面试那天她太慌了，没仔细看清楚面试官的模样。男人好像知道她在找他，也从不出现在她面前。

    主题展当天，美术馆穹顶垂落的樱花灯带如银河倾泻，空气中飘浮着若有若无的白檀香气。钟芊芊攥着邀请函在人潮中穿行，似是要找到同事，询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高跟鞋突然卡在地毯缝隙——抬眼瞬间，整面墙上的巨幅插画让她呼吸停滞。那些画面像被撕开的记忆碎片：幼儿园秋千旁的萤火虫群、六岁那年在樱花树下捡到的铃铛、十三岁暴雨夜递来的透明伞、中学天台被风吹散的试卷、大学图书馆玻璃窗上的霜花...每张画里都藏着她梦境里的场景，连画面右下角那枚若隐若现的樱花印章，都与她日记本里反复描摹的图案一模一样。

    展厅角落，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正往画布上涂抹最后一笔，颜料盘里的樱花红与他腕间红绳相映成辉。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他转身时，眼尾红痣在暖光中跳动，声音带着她在梦里听过千百遍的沙哑，这些年我画过无数女孩，只有你……他的画笔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