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

    小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所以……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如果你坚持三万块的改口费，那我想，你还是别叫我‘妈’了。

    我停顿了一下，给她的脑子留出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在她和陈阳震惊的目光中，我平静地补充道：以后，你就叫我……阿姨吧。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茶水已经凉了，我却觉得心头的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触碰了我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也许是我对儿子这段感情隐隐的不安。

    反正，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小微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紧接着涌上来的就是一片涨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陈阳更是像被电击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急促地喊了一声：妈！

    我没有看陈阳，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微。她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愤怒，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委屈。

    阿姨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微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是可以用三万块来衡量的，那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有到可以称呼‘妈’的地步。叫声‘阿姨’，更符合我们现在这种……有点像陌生人讨价还价的关系。

    我这话说的很重，重到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但我没有后悔。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段关系是建立在金钱和计算之上，那它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阳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站在我和小微之间，试图打圆场，改口费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啊，小微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不是那个意思，她自己心里清楚。我打断了陈阳的话，目光仍然锁定在小微身上。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软弱，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从小到大，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只会哭鼻子。现在长大了，又被一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小微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她转向陈阳，委屈地说：陈阳，你听听，你妈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提了一下改口费的事情，她就说这种话，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在你妈眼里，我就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吗

    陈阳一听，急了，赶紧搂住小微，不停地安慰她：没有没有，宝贝儿，你别哭，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可能就是没听清楚……妈，你快跟小微解释解释啊！

    解释我需要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不愿意花三万块买她一声妈解释我为什么觉得她的态度有问题

    我看着陈阳笨拙地安慰着小微，看着小微靠在他怀里哭得更加伤心，心里却一片冰凉。这一幕，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儿子，为了另一个女人，竟然这样要求我。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如果你愿意叫我阿姨，那我们继续谈。如果你坚持要那三万块，并认为这就是你对我称呼的价值，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这个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小微爆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哭泣，以及陈阳焦急的哄劝声。

    我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我知道，我刚才的决定，可能会引发一场巨大的家庭危机，甚至可能毁掉儿子的婚姻。

    可是，我没有后悔。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画面，都是小微和陈阳交往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小微每一次提出要求时理所当然的语气，陈阳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妥协，还有她对我若有若无的轻视……这些零散的片段，在这一刻像电影